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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美国电视剧新势力:男性认同与自我表达研究

【摘要】:《绝命毒师》中杰西只拥有昙花一现的爱情,和漂亮的珍妮一见倾心,却彼此将对方拖入深渊。(二)充满自我矛盾的男性认同毋庸置疑,吉利甘的影视作品就是“精品男人剧”,更多在把焦点对准男性,这在作品中形成了男性角色认同,即根据社会文化对男性的期望而形成相应的动机、态度、价值观和行为并发展为性格方面的男性特质。

(一)充满真实情感的黑暗世界

传统的文艺理论认为:文学创作的源泉来源于社会生活,来源于作家对生活的亲身体验。影视作品概莫如是,它凝聚着创作者内心的情与感,表达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独特看法。吉利甘是一系列影视作品的创作主体,他直面内心深处的惨淡与黑暗,将自己独特的审美体验,打造成一个充满真实情感的黑暗世界。

1.无处不在却难言难求的母子亲情

吉利甘幼年父母离异,母亲带着他和弟弟居住在小镇农场。在这里他结识了好友安格斯·沃尔,即电影《社交网络》的剪辑师,好友母亲杰基成为吉利甘影视之路的启蒙者。她教会了吉利甘如何使用超八电影摄影机,并借了一台机器给他用于创作。不仅如此,杰基还带上他和儿子沃尔去大城市看电影,鼓励他从事艺术事业。

吉利甘在作品中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对母爱的渴望。在他担任创剧人和导演的美剧《绝命毒师》中,经常会出现一幅油画,画的是父亲出海打鱼,母亲和孩子在岸边,这应该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但是这份母爱又有些难言难求,吉利甘总是让兄弟俩因为母爱的不均而产生疑惑。另一部美剧作品《风骚律师》中母亲临死时呼喊着的是一无所成的弟弟吉米,而不是优秀成功的哥哥查克,即便查克就在身边。如此难言难求的母爱,令人格外渴望,两部美剧作品中均出现的那位心狠手辣、近似变态的毒枭图库·萨拉曼卡,却对奶奶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别人无意间稍有冒犯,便不死不休。

2.寻求平衡却总是失衡的兄弟亲情

母爱的难言难求,直接导致了对兄弟间亲情的描绘总在寻求一种不可能的平衡。《爱情向前冲》中脾气火爆的安格斯,因为弟弟道林爱上父亲的情人,而导致兄弟反目。《绝命毒师》的沃尔特·怀特并无兄弟,昔日却有着一个比兄弟还亲的合作伙伴。由于研究项目上理念不合,从此兄弟情分不再。《风骚律师》中查克和吉米的兄弟关系更被充分演绎,查克对待吉米的态度,来自内心的嫉妒。他不关心吉米的成长和改变,在他眼里吉米永远是那个“风流吉米”,他也永远不会承认吉米是一个律师,即使吉米努力地读夜大,努力地拿律师证。“你上的是美属萨摩亚大学,通过远程教学毕业。”言下之意是,野鸡大学的学渣怎能和常青藤毕业的学霸相提并论,他甚至没有允许吉米实习律师业务,只让他在传达室收发报纸邮件。他需要的只是吉米被掌控,不出去闯祸有辱名声。当吉米终于意识到自己付出再多爱,也不会改变查克的看法时,终于割裂了和哥哥的联系。

3.亦师亦友却彼此牵绊的师徒情分

1985年吉利甘毕业之后获得了好莱坞金牌制作人马克·约翰逊的赏识,他把初出茅庐的吉利甘介绍给《X档案》的制作人克里斯·卡特。这成为吉利甘事业的起点,在福克斯著名的电视剧《X档案》中,他担任其中44集的联合执行制片人、40集的执行制片人、24集的制片人和20集的监制。

对于吉利甘而言,无论是马克·约翰逊或者克里斯·卡特,他们都是自己成功路上的名师,更是朋友。在结束持续数年之久的《X档案》之后,吉利甘并没有选择驾轻就熟的科幻惊悚题材,转而开拓现实主义味道极浓的犯罪类型片,这是对克里斯的尊重。2018年更是传出吉利甘与马克担任联合制片人的迪士尼真人电影最新作品《杰克与魔豆》即将上映,他以此片向老师致敬。这种师生情分在《绝命毒师》中更是被刻画得入木三分。沃尔特是杰西的高中化学老师,在制毒贩毒过程中,虽然伦理道德被解构得支离破碎,传道授业的师生关系不复存在,两人还有着很多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对于这对师徒而言,师徒情某种程度上转变为父子情,沃尔特把杰西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4.不可或缺却恩怨不断的伙伴友情

多年的《X档案》合作经历告诉他,“没有人能独挑一部电影或者一部电视剧”[45],于是“团队合作出佳作”成为吉利甘的信条,他在影视圈以好人缘闻名。这一切反映在影视作品中,化为不可或缺的友情,有意思的是,吉利甘用各种“恩怨”来为这份友情“调味”,使得整个作品情节跌宕起伏,让观众欲罢不能。

在《孤枪侠》中让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发生有趣的化学反应,这些人物个性鲜明,彼此组合揭示了人性中最好和最坏的一面。如此五个个性迥异的人物,聚集在一起时,不可避免地火花四溅。《绝命毒师》中沃尔特负责技术攻关,杰西负责渠道销售,两人彼此需要,共同完成制毒贩毒全过程。对于沃尔特,杰西是唯一一个值得信任并且可以继承自己衣钵的人;对于杰西,沃尔特是自己的老师、救命恩人甚至亲人。但是两人间亲情的弥合与理念的冲突导致恩怨不断,拯救与背叛,相生又相杀。《风骚律师》中吉米和查克的关系也颇为复杂,从最开始的互相敌对,进而彼此投桃报李互相帮助,到成为知己、搭档、忘年交、利益同盟,两人谁都绝对绕不开对方,他们是相互成就的。

5.愿意相信却无法维系的爱情关系

自从1991年以来,吉利甘就一直和他深爱的女朋友霍莉·赖斯在一起,对于爱情的表述在他的作品中屡见不鲜,但也似乎显得颇为奇特。

《爱情向前冲》中莎莉是父亲的情人,怀上了父亲的孩子,道林却爱上了她。这是爱情的魔力,但要转换成婚姻总是很难。《绝命毒师》中杰西只拥有昙花一现的爱情,和漂亮的珍妮一见倾心,却彼此将对方拖入深渊。《全民英雄汉考克》中一对原本天造地设的超人情侣,偏偏因为荒谬的世界准则而历经千年爱恋只能彼此远远守望。

即便爱情走入婚姻的殿堂,似乎也注定总会遭遇各种不幸。《绝命毒师》中沃尔特为了家庭走上制毒贩毒的不归路,但妻子斯凯勒却在关键时刻为了逼沃尔特离婚而出轨。《风骚律师》中的那对挪用公款的夫妇,丈夫唯唯诺诺,妻子咄咄逼人,在妻子的指示下丈夫走上不归路。老查克的儿子被警察局同僚杀死,留下的是破碎的家庭。《全民英雄汉考克》中汉考克和玛丽历经千年之恋,也在婚后被迫分手。

难言难求的母子亲情、总是失衡的兄弟亲情、彼此牵绊的师徒情分、恩怨不断的伙伴友情、无法维系的爱情关系,吉利甘作品中的黑暗世界有着太多的真实情感。对于自己的真实情感,吉利甘毫不掩饰,也大胆地在作品中一一呈现。

(二)充满自我矛盾的男性认同

毋庸置疑,吉利甘的影视作品就是“精品男人剧”,更多在把焦点对准男性,这在作品中形成了男性角色认同,即根据社会文化对男性的期望而形成相应的动机、态度、价值观和行为并发展为性格方面的男性特质。

早年的《X档案》中,莫德尔和斯科丽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对默契的夫妻,分别代表着男性与女性在家庭中的角色。因此莫德尔的男性认同感直接反映在斯科丽身上,由于两人目标一致、性格互补,因此他的自我矛盾体现得并不明显。

到了《绝命毒师》,沃尔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家庭,男性角色认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养家糊口。吉利甘用对家庭的责任构建男性权力中心,又利用人类的共同价值观对这一权力中心进行解构:“身为男人并不意味着你得去制冰毒,或不停地跟家人撒谎,或经常把他们置于危险的境地”[46]。从沃尔特坦白心迹的三句台词可以看出,其实他的男性角色认同是构建在对自我价值的认可上,很显然沃尔特这种充满自我矛盾的男性角色认同其实就是男权主义的集中体现。

《风骚律师》中的吉米,男性角色认同来自亦兄亦父的查克和恋人金。父权体制社会认同男人就该拥有权力,但是绝大部分的男人不但没有权力,还被其他男人掌控。吉米始终为在律师界地位显赫的兄长查克所掌控,即使如此,无权力的他仍然感觉到男性优越,要拼命出人头地获得认可。另一方面,伴随吉米一路奋斗的是恋人金,从鼓励他自学考律师证,到为他的不公待遇打抱不平,金用关心和爱帮助吉米脱离兄长给予他的男性角色认同危机,她由此解构了男性权力中心,为男性提供了其永远无法自主获得的外部认可。

《全民英雄汉考克》中大部分观众认为汉考克的自我矛盾并非男性角色认同所带来的危机,只是体现在英雄的超能力和凡人的人性之间。其实不然,该剧的超能力者有两位:男性角色汉考克和女性角色玛丽。英雄却只有一位,汉考克忙于拯救世界,为此还得拯救自己的个人形象;玛丽忙于相夫教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然而两个超能力者在一起,超能力会消失,即汉考克无法与玛丽相处而导致男性角色认同的丧失。吉利甘充满自我矛盾的男性角色认同,在该片中依旧延续。

他在“精品男人剧”中为人物注入家庭所导致的男性角色认同危机,又让他们游离在“成为对方希望我们成为的人”和“成为我们真正想成为的那个人”之间,自我矛盾无处不在,男权主义隐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