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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美国电视剧新势力:类型创作中的创剧人研究

【摘要】:“无意识”理论的起点是弗洛伊德的“个体无意识”,即关注个体童年生活中那些受压抑、被遗忘的心理内容。从这个角度分析,达菲兄弟的“个体无意识”来自双胞胎的独特性。[16]达菲兄弟此时的人生境遇已经与之后的剧集间产生关联,“个体无意识”深深影响着他们。这一切正是达菲兄弟“个体无意识”的集中体现,一种与世界无法顺畅沟通后,选择与幼时恐惧的怪兽们同化,唯有此方能找到归属感。

无意识”理论的起点是弗洛伊德的“个体无意识”,即关注个体童年生活中那些受压抑、被遗忘的心理内容。以此为依据衍生出的情结,可以运用于文学批评的经典例证。从这个角度分析,达菲兄弟的“个体无意识”来自双胞胎的独特性。

(一)达菲兄弟的独特

马特·达菲和罗斯·达菲,从长相上看应该是一对同卵双胞胎。由于DNA完全相同,他们会有相同的生理和心理特征。达菲兄弟“发音非常相似,而且往往会把对方未说完的话补完”[9]。两人能在同一份文档上工作,“我们很多工作都是在谷歌文档上完成的,彼此之间没有交流。都戴着耳机,不说话,同时在同一份文件上打字。”[10]此外“在日常生活中被围观、被比较,这种双胞胎共同享受的独特经历,促进相互之间形成密切的情感联结”[11]。“我们在北卡罗来纳州长大的时候,没有双胞胎。每个人都说,成为双胞胎一定很棒。但我讨厌它,因为即使我爱我的哥哥——但它让你觉得奇怪和不适应。”[12]

达菲兄弟彼此间的亲密关系,具有封闭性、对称性的特点。他们从小就视对方为一个可以替代父母的依恋,彼此互动形成一个相对独特的小环境,在其中,电影成为他们的最爱。“我们小时候看的所有电影,都是一起看的。在幼儿园,我们会用玩具讲故事,现在仍然喜欢一起讲故事。”[13]达菲兄弟从小接受父亲的启蒙,成为卡罗来纳剧院的常客。三年级时,他们收到的礼物是一台Hi8摄像机,从理论走向实践的过程意味着社交生活的开始。“在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我们最好的朋友就住在隔壁,每年夏天我们都会一起拍电影。”[14]但是进入高中,一切显得很不一样。“除了彼此,我们不会和任何人出去玩。只有我和罗斯。你知道,老师们很担心,因为他们认为,我们基本上没有培养出在社会中发挥作用的适当的社交技能。”[15]他们尝试用拍摄视频作为社交手段,“有那么一刻我们在高中很受欢迎,那时人们意识到,如果把我们的视频用于课堂作业,会自动得A。但是我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只是被利用了。他们只会在需要拍电影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一旦得了A,就再也听不到消息了。”[16]

达菲兄弟此时的人生境遇已经与之后的剧集间产生关联,“个体无意识”深深影响着他们。“个体在社会化过程中首先需要得到自己直接生活在其中的亚群体的认同。只有良好地适应了亚群体,个体才能以亚群体为出发点,适应大的社会环境。”[17]很显然,达菲兄弟只能适应彼此的双胞胎群体,无法获得校园亚群体的认同。这种社交焦虑直到成年后依旧影响着他们,“我有社交焦虑。当我被隔离或与几个朋友在一起时,我表现得最好。”[18]对于达菲兄弟,童年时代的可怕的“怪兽”都比陌生人更好相处。寻找真正的自我成为他们创作中始终努力探寻的要旨,这一切从早期作品中便流露出征兆。

(二)后现代符号:《隐藏》寻找今天的希望

2007年达菲兄弟从大学毕业之后,完成了《隐藏》的电影剧本,2012年华纳兄弟影业投入摄制,他们成为导演。《隐藏》带有强烈的实验性质和前卫立场,众多后现代符号体现着达菲兄弟对时代特征和人类情感的反思,是一种对崇高感、使命感的疏离和拆解。

首先,身份模糊。传统电影依据确切的二元对立结构,但《隐藏》中的人物身份非常模糊。威胁巨大的“呼吸怪”其实是未受感染的美国士兵,而怪物则是自己。在这种好莱坞经典反转下,更为模糊的是道德立场,当世界变得疯狂,怎样才是清醒的?挣扎求生难道是错吗?

其次,角色倒错。后现代电影彰显女性主义,女性不再是“男性凝视”的对象,而是独立的个体。《隐藏》中的母亲克莱尔比父亲雷承担更多的职责,她杀死了消耗粮食的老鼠,发现病毒通过空气传染,危急时刻在雷变身之后也暴起杀人,最后与女儿一起迎接302天的日出。

第三,真相倾覆。作为末世电影,《隐藏》很像是一场无可奈何的逃生游戏。“游戏”始终是后现代电影看世界的一个基本态度,重在颠覆,把观众的习惯心理完全打破,制造一个可能更接近真相的不完美的外部世界。《隐藏》的真相很可怕,在三口之家的逃生之旅背后,通过主动的不可靠叙述者,将一场末世混乱中的信任、迷失等问题一一呈现。

第四,开放结局。《隐藏》的结局违背了叙事的完整性,克莱尔爬进下水道洞前抬头看着窗户,露出了她的血腥眼睛。这样的方式非常开放,或者说极为模棱两可,内含危险性与破坏性。“后现代恐怖电影建构了一个不稳定的,具有开放式结尾的世界,在这里种类分崩离析,暴力成为日常生活的基本成分,而非理性则占了上风。”[19]

(三)“个体无意识”下的自我世界

达菲兄弟的情结起自同卵双胞胎的特殊性,经历外部环境的影响后终化为第一部电影中隐藏自己、虚假身份、窥视这些隐藏在人类潜意识里的暧昧欲望。剧中的主人公们面对末日,拼命隐藏自己,在正常人与感染体间变换身份,并用自制的潜望镜观察混乱的世界。这一切正是达菲兄弟“个体无意识”的集中体现,一种与世界无法顺畅沟通后,选择与幼时恐惧的怪兽们同化,唯有此方能找到归属感。达菲兄弟相信,家庭才是最为重要的存在,或者说他们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是至关重要的。世界可以毁灭,正常人都是“呼吸怪”,那就互相依存,哪怕眼中闪烁着血腥。末世电影本质应该是人与自然关系的恶化,《隐藏》中的确以此为故事背景,但是关注点却落在了后现代符号化表达背后的精神生态危机。这种危机并不为生命的绝望注解,反而在寻找希望,且这种寻找将跨越时间的维度,自我世界的构建刚刚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