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修养而言，仁爱首先是爱己，表现为自尊；守礼重在恪守规矩，表现为自制；义行主要是做所应做，表现为自立。自尊、自制、自立就是我们下面分别要谈的。这是一个寓言，让男人脸红的寓言——他们竟是以牺牲自己尊严为代价混生活的，他们还配享用丈夫这个名号吗？......
2023-10-22
秦国的连横政策与自立：《孟子》导读
【摘要】：秦国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军事外交多管齐下，破坏六国同盟，拉拢其中的国家结成伙伴，这个结盟被称为连横。男子成年时要举行加冠礼，由父亲出面给予训诫；女子出嫁时也要安排训诫，由母亲出面。孟子的意思是，男人有男人的道，女人有女人的道，男人的道是自立自主，女人的道则是依赖顺从。（明刻）扬雄总之，自立是大丈夫的一个基本条件。穷困时独自修养自己，发达时在加强修养的同时造福天下。
谈到大丈夫，孟子还讲过这样一句话：“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滕文公下》）得志，便与大众同行；不得志，便走自己的路。这句话表达的就是自立。“独行其道”无疑属于自立，“与民由之”也是自立，你得意了，有了社会地位，但并不脱离民众，而是运用你所掌握的资源为大家办事，带领他们前行。
孟子讲这话，起因是一个叫景春的人，他是纵横家门下。纵横家是先秦诸子中的一家，为当时最重要的十大学派之一。纵横本是方位概念，古时称南北为纵，东西为横。在战国后期七国争雄的大格局中，以崤山（位于河南省）划界，燕、赵、齐、魏、韩、楚六国地处山的东边，呈南北排列，形势为纵；秦国独处山的西边，与另外六国呈东西排列，形势为横。七国中秦国是超级大国，企图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六国为了生存，便结成抗秦同盟，它们的结盟被称为合纵。秦国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军事外交多管齐下，破坏六国同盟，拉拢其中的国家结成伙伴，这个结盟被称为连横。纵横家人物多为从事政治外交活动的智谋之士，也叫策士，他们凭着灵活的头脑和伶俐的口舌，以合纵和连横为战略，游说诸侯，谋取个人富贵。其中两个人最著名，一个叫苏秦，合纵的代表；一个叫张仪，连横的代表。《孟子》中提到的公孙衍，又名犀首，是纵横家的先驱。
景春对孟子说：公孙衍、张仪是真正的大丈夫，他们一生气，诸侯就害怕；他们平和，天下就安定下来。孟子不屑道：这样的人怎能称得上大丈夫？你没学过礼吗？男子成年时要举行加冠礼，由父亲出面给予训诫；女子出嫁时也要安排训诫，由母亲出面。母亲把女儿送到大门口的时候这样告诫她：你到了丈夫家，一定要恭敬有加，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违背丈夫的意志。讲到这里，孟子总结道：“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滕文公下》）
妻妾常常联用，但二者并不等同，妻与夫对等，妾则低一等，近于奴。妇前加妾，突出的就是低贱，专指绝对服从的角色。在这个意义上，古代男人有时也自称妾。这句话的意思是，以顺从为天职，是妾妇遵循的道路。孟子的意思是，男人有男人的道，女人有女人的道，男人的道是自立自主，女人的道则是依赖顺从。公孙衍、张仪之流根本不讲道义原则，无论是鼓吹和平还是策动战争，着眼的都是对方的利益和心理，完全以迎合别人的意志为前提，他们行的不是丈夫之道，而是妾妇之道。所以尽管他们纵横捭阖、叱咤风云，但根本不配做丈夫，就别说在前面加上大字了。
关于这类人，有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各国策士纷纷赶到赵国的都城邯郸，商讨合纵联盟的条约，以对付强大的秦国。秦王为此忧心忡忡。国相范雎对秦王说：大王不必忧虑，我有办法使他们的聚会半途而废。秦国并没有得罪这些策士，他们之所以聚在一起谋划打击秦国，纯粹是为了升官发财。说着，抬手指向一边：请大王看看您的狗，它们现在睡的睡，站的站，走的走，停的停，相安无事，谁也不打搅谁。可是只要扔过去一根骨头，所有的狗都会立即站起身，相互之间龇牙咧嘴，低声咆哮。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变了样呢？因为所有的狗都想去争夺这根骨头。秦王认为范雎说到了要害上，派大臣唐雎前往赵国。
唐雎带了好几辆车子，上面坐着美女和乐手，还有5000镒黄金。唐雎在赵国的武安大摆宴席，美女起舞，乐手演奏。他朝邯郸的策士们喊话：愿意拿黄金的就到武安来！于是那些在邯郸没有发财的策士直奔武安，果然得到了黄金。他们的立场一下就转变了，对待秦国像兄弟一样亲密，争先恐后拍秦国的马屁。唐雎回到秦国，范雎又给了他5000镒黄金，叮嘱道：不管把黄金送给谁，只要送出去就是立了大功。唐雎又出发了。到赵国的武安后，他送出去的黄金还不到3000镒，策士们就激烈地争吵起来，乱成一团了。（《战国策·秦三》）
这些策士随时准备用一切去换取金钱和官位，包括出卖自己的人格，他们配称大丈夫吗？(www.chuimin.cn)
孟子之后大约300年，东汉有位学者扬雄，重提往事。有人问他：读孔子的书而采取张仪、苏秦的行动，你看怎么样？扬雄答：这好比叫声如同凤鸟，却身披老鹰的羽毛啊！又问：然而孔子的学生子贡不正是这样做的吗？扬雄答：不一样。子贡做的是事业，张仪、苏秦求的是富贵。再问：张仪、苏秦不跟着前人走，开创了自己的道路，应该算是人才吧？扬雄答：不能说张仪、苏秦那样的人不是人才，但不是我们所说的人才。（《资治通鉴》卷3）
（明刻）扬雄
总之，自立是大丈夫的一个基本条件。那么自立立的是什么？是自己的利益、欲望、性格还是别的什么？
有一个叫宋勾践的人，擅长言辞，常常四处游说。孟子问他：听说您喜欢游说诸侯？回答是的。孟子说：那好，我就跟您谈谈游说的精义，那就是别人理解你，你安然自若；别人不理解你，你也安然自若。宋勾践听着新鲜，问：怎样才能达到这一点呢？孟子说：以推行仁爱为获得，以宣扬义理为乐趣，就可以达到安然自若。故而士人贫穷困顿时不抛弃义行，兴旺发达时不离开正道。贫穷困顿时不抛弃义行，对得起自己；兴旺发达时不离开正道，对得起大众。在古人那里，得志，便给民众谋利；不得志，便修养自己以展示风采。穷困时独自修养自己，发达时在加强修养的同时造福天下。（《尽心上》）
可见，自立就是立于仁义礼智等准则，也就是奉行天理人道，忠实于自己的心性。
守住自己的心性，你就是大丈夫，无论男女老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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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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