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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瀚:名胜古迹游记,千里行程一夜完成

【摘要】:恋家并不意味着足不出户,王源瀚先生绝非一个独处一隅、闭目塞听的腐儒。沿途古迹文物,更是他考察兴趣热点。借解饷赴甘之机,横渡大江抵黄梅,一路北上,访人文大邑桐城、肥东曹子建墓,夜宿临淮,雪趋归德,夷门访古,孟县瞻仰韩愈祠,陕州迎春,除夕华清池汤沐,一扫征尘杂痕……王源瀚踏访名胜古迹,绝非一般的赏玩山水。晚发江汉,朝达九江,千里水路,一夕而至。

恋家并不意味着足不出户,王源瀚先生绝非一个独处一隅、闭目塞听的腐儒。他受先贤“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旨趣习染,十分重视经世致用之学,注重实践探索。他一生有过三次较远的出行,两次是赴京考试,一次是赴任江西。较近的,两赴西安和兰州。每到一地,他总是留心考察那里的民情风俗、地理沿革。沿途古迹文物,更是他考察兴趣热点。通过《六戊诗草》,我们很容易了解其行踪轨迹——

赴陕西乡试,除了早前到过的萧关、六盘山、平凉柳湖,继续前行,则有邠州大佛寺、水帘洞、西安三桥镇、仁圣寺、桥梓街、碑林等等。

进京考试,潼关渡河出陕入晋,经平阳(今临汾)、灵石、介休、太原、易州、固关以至都门。回程顺便到保定会友,到正定观赏二碑,邯郸谒卢生庙,洛阳游北邙山,雨入函谷,华岳朝仙等等。

赴南康就任,自家登车,经商州,谒“四皓”甪(lù)里祠。跋涉万水千山,到武昌黄鹤楼、吕祖庙。乘洋船自汉口至九江。借解饷赴甘之机,横渡大江抵黄梅,一路北上,访人文大邑桐城、肥东曹子建墓,夜宿临淮,雪趋归德,夷门访古,孟县瞻仰韩愈祠,陕州迎春,除夕华清池汤沐,一扫征尘杂痕……

王源瀚踏访名胜古迹,绝非一般的赏玩山水。除了后一次过西安三桥镇是为了悼念同治时在此遇难的亲家李午桥,到山西介休为怀念五世祖王延龄苍崖府君,驻足湖北黄梅县为凭吊八世族祖王瓆血战江汉的忠烈外,其他都是抱着求证历史,格物致知之目的。有的地方,凡过必往,如孟县韩文公祠凡三访,初过安定访清初名宦许铁堂祠未果,回来时于心不甘,再次打听,终遂夙愿。光绪元年(1875)陕甘分闱,王源瀚赴兰参加甘省首次乡试,《抵兰州》一诗真切再现了他初抵省垣,下榻之处尚无着落,便欲一览金城的急切心情——

旅馆一时猝难定,游情几处暗相牵。

风能消暑孟秋月,尘不污人微雨天。

城市行通西郭外,山河看到北门前。

孱躯是日浑忘倦,梦想兰州已廿年。

未曾落脚歇息,浑望鞍马劳顿,月下雨天,从东岗镇到西郭门,再到水北门,一气逛遍。这个从静宁州远道而来应试的王源瀚,哪像文质彬彬的士子样子?场前试后,他游遍省城诸景白塔山、白云观、握桥。往返路上,一些人不留的荒陬野岭,如榆中西南马衔山、会宁翟家所新开的驿路,他也认真考证,当成学问来做,一如当年道经河北易州,不厌其烦地打问易水荆卿一样。丁亥(1887)赴任,自汉口至九江乘“洋船”的经历,无疑使这位生长于落后闭塞的大西北、时刻关心国计民生的王源瀚,视野为之一新——

才信轮船制造精,三层楼阁一毛轻。

寸衷孰为阻风苦,万里居然破浪行。

汉口夜灯犹有焰,浔阳晓柝早来声。

琵琶亭好果何处?知在江干视未明。

晚发江汉,朝达九江,千里水路,一夕而至。王源瀚先生对西学东渐潮流,用诗的语言作了最好的诠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