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杂剧、明成化刊本说唱词话中的“民间信仰体系”建构

2023-07-25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明成化刊本说唱词话除了《石郎驸马传》《包待制陈州粜米》《仁宗认母传》《莺哥行孝义传》未见相关“民间信仰体系”建构内容，《开宗义富贵孝义传》仅涉及“佛教”内容外，其余七种曲目都出现了“民间信仰体系”建构内容。这里出现的玉皇大帝、太白金星、袁文正旋风鬼均属于“民间信仰体系”建构内容。

元代杂剧中，玉皇大帝的代理人太白金星已经出现了，如元史樟《庄周梦》，就是写太白金星化点庄周成仙的故事。庄周前世为大罗仙后被玉帝贬到人间，太白金星奉玉帝之命带领风、花、雪、月仙女到凡尘点化庄周，先用“流年不久，速速修行”，庄周不听；再用酒色财气，庄周不醒悟；后用将财产托付庄周，时隔不久，又向庄周所要财产庄周厌烦了人间生活，重回天庭，继续过着神仙的日子。

明成化刊本说唱词话除了《石郎驸马传》《包待制陈州粜米》《仁宗认母传》《莺哥行孝义传》未见相关“民间信仰体系”建构内容，《开宗义富贵孝义传》仅涉及“佛教”内容外，其余七种曲目都出现了“民间信仰体系”建构内容。

在《包待制出身传》中，太白金星出现了两次，分别是在包太公差遣包三郎（包公）去耕水田，若是晚上耕不完，就不得三郎回来。太白金星“当时差神来下界，替他去作使牛人”，三郎醒来，看到田已经都耕好了。第二次，包公在回家路上遇到了太白金星幻化的算卦先生，提点三郎自己将来有官运，算完卦后，太白金星才显出真身。另外，判官、监殿使者、城隍大王也出现了，第一次，三郎去求官，晚上到东岳庙安歇，梦见判官持簿人来，监殿使者便问：“来年状元是何人？”判官说：“第一名是淮西人，第二名是西京汉上人，第三名是福建人。”使者又问，“淮西人是谁？”判官答云：“是庐州合肥县小包村包十万第三个儿子名文拯，他得状元。”第二次，三郎到了东京找不到店去安身，惊动了城隍大王，叫使者：“文曲星来求官，东京无人肯着他歇，你引去烟花巷张行首家歇。”这位使者就将三郎引至庐州同乡张行首家歇息。

《花关索传》中关索学习文武艺的师傅花岳就是一位道人，关索也就成为一名小道童。《续集》中关索掘地得到的宣花斧，念动咒语，就会出现“大风望前，冷气着人，火焰回冲”的壮观现象。^[10]这里神道描写，属于唱书“民间信仰体系”建构的内容。

《薛仁贵跨海征东故事》，薛仁贵白袍兄弟被困天仙谷，张士贵不救，眼看山的四面被苏文兵将所封，四下火起之时。

【说】有千里眼、顺风耳观见张士贵使奸，放火烧山，要烧死白袍，那千里眼、顺风耳疾走如飞，上奏玉帝曰：“如今有勾较星张士贵封了天仙谷口，放火要烧死西方白虎神。”玉帝圣旨，便吩咐九江八河、五湖四海、四金刚、八菩萨、山神土地，一齐协力。【唱】霹雳一声空中响，一朵乌云来救人。空中众神忙不住，四海龙王往前行。太白金官都来救，来求西方白虎神。哪吒九江擎瑞气，十个仙女走如云。一切神祇都来到，推倒天河往下倾。【说】火正烧中间，只见乌云暴雨，下了多时，火都灭了。且说那白袍兄弟几个，看了多时，无寻出路，怎生奈何，只听得半空中雷响一声。山神土地前看路，救出西方白虎神。

这里玉帝派出太白金星和天上地上的各路神仙来救薛仁贵，即属于“民间信仰体系”建构的内容。^[11]

在《包待制断歪乌盆传》中杨宗富赶考被害，变成旋风告状，包公就让衙役“潘成”去勾风神大王。潘成在十字街头勾神，风神吹走了批文，批文带潘成来到孙二“歪乌盆”那里，潘成就为娘买下“歪乌盆”。回家后，当夜潘婆用“歪乌盆”时，“歪乌盆”开始说话，潘婆告诉了潘成。经询问潘成知道了原委，第二天带“歪乌盆”去见包公，“歪乌盆”向包公诉说了被害经过，并捉获了耿一耿二和窝藏财物的耿公，为“歪乌盆”报了仇，最后将金银还回了杨家，杨家请僧做道场，超度了儿子宗富。这里面出现了已经死去的宗富以“歪乌盆”形象，即杨宗富“鬼魂灵”形象的出现，属于“民间信仰体系”第三层建构地狱中的“鬼魂”范畴。

在《包龙图断曹国舅传》中，袁文正和妻子张氏女、儿子到东京赴考，被国舅二皇亲骗到家中，杀死了袁文正和儿子，霸占了其妻张氏女。包公下朝回来，州桥上遇到“就地一阵狂风起”，且狂风“左转三遭不住停”，包公派衙役去追赶狂风，狂风将衙役领到国舅府。包公问公人：“你两个胆大，勾得甚人？”王兴、李吉言：“相公，上界勾不得玉皇大帝，下界勾不得阎罗天子，西山勾不得猛虎，东海勾不得老龙，只除这等，不问皇亲国戚，朝官宰相，军民百姓，僧尼导师，尽皆勾得。”^[12]公人被派去勾旋风鬼，到街上勾了一天，当天晚上，包公果然勾到了旋风鬼袁文正，袁文正将国舅霸占妻子，杀死他和儿子，将尸体丢在井中，求包公为其申冤，之后，鬼魂归地府而去。大国舅听说这件事告诉二国舅杀死张氏，二国舅让公公将张氏女推落井中，公公救了张氏女，张氏女五更跑出了国舅府，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妇人正在忙忙哭，惊动上方太白星。此人不是凡间女，他是蓬莱洞里仙。太白金星遥观见，化作凡间一老人。羊头车儿推一辆，路旁迎见妇人身。”这位老人推着妇人便走，“城隍土地尽催行”，一会就来到了东京城，“云头放下裙钗女，太白金星不见踪”。^[13]张氏女告状后，包公假装生病在家，朝内众官人来看，大国舅来看，包公就捉住了他，随后又拿住了二国舅，君王、皇后、十位朝官来保，包公也不认，最后斩了二国舅，皇上宽赦了大国舅，为张氏报了仇，包公给了张氏盘缠，让其转回家门去了。这里出现的玉皇大帝、太白金星、袁文正旋风鬼均属于“民间信仰体系”建构内容。

在《张文贵传》中，西京溪水县城张百万的儿子张文贵到东京赴考，路经太行山，遇强人静山大王赵太保，被捉往山寨。第二天，静山大王出去有事，张文贵恰巧被静山大王女儿青莲公主看中，青莲公主背着父亲当夜与张文贵进了红罗帐。天亮之后，公主给张文贵青丝碧玉带、逍遥无尽瓶、温凉盏三件宝和一些金银并放他走了。张文贵来到东京，到杨都知的客店安歇，晚上，他取出三件宝试看，杨店主知道了，杀死了张文贵，埋于后花园中。正好此时皇后娘娘得病，正阳门前有黄榜招医，杨店主揭榜，并用宝贝救了娘娘，封了八十四州都元帅，妻子封了夫人位，一家欢喜在京城。也正在这时，张文贵的龙驹马在杨元帅“园中频嘶叫，无人知得事和因。每日园中常下泪，声声只哭姓张人。你在此间遭屈死，使头家内望回程”。这件事被玉帝知道了，“玉帝便差星官看，看见园中屈死人。乃是西京张文贵，半年屈死吃艰辛”。“玉皇大帝传宣敕，急宣上界众神兵。众神此时蒙宣召，下方去就姓张人。风伯雨师归下界，雷公电母便行程。兴动黑风并黑雨，刮地翻沙吹倒人。大山吹得摇摇动，小山吹得一齐平。屋上瓦飞如燕子，大树连梢要见根。大风猛雨皆不住，东京人亦尽受惊。”^[14]大风大雨将张文贵的尸身吹了出来，龙驹马驼在长街上走如云。一直到了包公那里才停住，包公这时想起杨店主曾经用宝贝青丝碧玉带救了娘娘，不如使个计策骗出宝贝救尸身。夫人见了圣君，说包公病了，要借朝中宝贝救治，经过一番周折，夫人借到了宝贝，包公便把宝贝系在尸身腰内，一个时辰后，“三魂七魄再临身”，文贵活了过来，将杨店主将其灌醉杀害他抢走宝贝事告诉了包公。包公到圣上那里，假说病好还愿，请圣上和百官来府中同庆，饮酒中，捉住了杨元帅，拷问令其招供，在张文贵指认下，杨店主认了罪，被斩法场。张文贵找回了三件宝贝，皇上封他为八十四州都元帅。并招安了静山大王，封为无忧王子，妻子封为护国夫人，青莲公主封进宝大夫人，皇上亲自做媒人，张文贵与青莲公主正式成亲。在玉帝和天上诸神的帮助下，好人得救，恶人得惩，以“大团圆”实现民众心中愿景。

在《包龙图断白虎精传》中，有一豪富沈百万，儿子沈元华去东京赴考，路过一座宝云山，走入一座庙，见到一位女佳人，就在庙里成亲，第二天，两人一同赶路程。路上遇到一位“观师”（道士），“观师”悄悄告诉元华，他的娘子是“白虎精”，这件事让“白虎精”知道了，当夜到天庆观吃了“观师”，驾云回宝云山去了。第二天，天庆观不见了“观师”，就到包公那里去告状，秀才也写了状子去告“观师”摄走其妻子。包龙图让张龙赵虎去勾“白虎精”，公人果然在宝云山勾得一位妇人，并将狗血“倒浇淋”，包公经过审问，在金甲将军帮助下，认出了“白虎精”，并在法场上斩杀了她。这里出现的“观师”即道士，属于“民间信仰体系”建构内容。

在《师官受妻刘都赛上元十五夜看灯传》中，西京河南府棋盘巷员外师百万，妈妈称院君，生子师金保。正月十五，娘子刘都赛和张院子一起去东岳庙进香，进香后，一起去看灯，路途中，刘都赛不见了院子和丫头们，天空刮起了一阵风，刘都赛被赵皇亲看到，带到家中做了“共枕人”。刘都赛每天珠泪落纷纷，想着什么时候丈夫和孩儿才能给自己报仇。这件事被太白金星看到了，下到人间去救刘都赛。太白金星变成了一个虫子，将其衣服裙儿都咬碎了，赵皇亲就让人去西京找织机匠。当时西京师员外，祖宗三代均是织机匠，赵皇亲就请姓师人来家里织布。谁知有一天，赵皇亲看到刘都赛、师匠人两人在一起，拿住师员外和四个匠人全斩了，又派人去杀了师家全家，并去追杀了在外的师家二舍人师马相。赵皇亲去杀师家满门时，正好师金保被张院子带出去买糕去了，回来才知道家中出了大事，抱着孩子去东京找包公告状去了。包公晚上去了城隍庙祷告，又回家中，师马相还了魂，活过来了。包公假装生病，并不久让夫人告君王包公死了，圣上封御弟赵皇亲坐开封，但是包公棺材迟迟不出殡，赵皇亲不能上任，来到包公棺材前喝骂，包公出来，将皇亲和孙文仪捉获，经拷问，“认做违条犯法人”，孙文仪也招了供，包公将两人斩首。皇上封师马相为西京主，带着张院子和刘都赛上任去了。故事中的太白金星，是一个推波助澜的人物。他在暗中巧妙安排，让刘都赛和家人相见。可是后面师家满门被杀，却再没有神仙相救，不免遗憾。

元杂剧、明成化刊本说唱词话中的“民间信仰体系”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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