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的生活情趣十分广泛,对于一切人生乐事都显得兴味盎然,譬如对居室陈设、建筑园艺、文学书画、戏曲音乐等无所不爱,并有很高的鉴赏水平和审美品位。贾母与刘姥姥先后应令,一前一后,一雅一俗,相映成趣,别有韵致。......
2025-09-30
六、战友与密友
曹雪芹在第二回曾借贾雨村之口,认为“清明灵秀,天地之正气,仁者之所秉也;残忍乖僻,天地之邪气,恶者之所秉也”。太平无为之世,清明灵秀之气盈余无可用者,“所余之秀气,漫无所归,遂为甘露,为和风,洽然溉及四海。彼残忍乖僻之气,不能荡溢于光天化日之中,遂凝结充塞于深沟大壑之内”。正邪二气偶然相交,秉此气而生者“在上则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为大凶大恶。置之于万万人之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若生于公侯富贵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生于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再偶生于薄祚寒门,断不能为走卒健仆,甘遭庸夫驱制驾驭,必为奇优名娼”。依此论,贾宝玉和他的好友秦钟、蒋玉菡、柳湘莲等,都是“秉天地灵秀邪僻之气而生”。“曹雪芹让宝玉与身份及地位远低于自己的秦、蒋、柳等人平等相处,坦诚相待,构建起超越友谊的情恋纽带,并将其视为宝玉情痴、爱博的一种正常表现”[14]。不过,柳湘莲和蒋玉菡对宝玉的具体影响是不同的。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充分肯定的男性人物除贾宝玉以外,其次就要数到柳湘莲。他俩有共通的思想情感,有类同的习性和爱好,但由于社会地位和生活道路不一样,所以又表现出不同的个人特性”[15]。柳湘莲的生活经历复杂而独特,与宝玉相比,他的出家决然而果断,是其长期游侠式生活的必然选择,没有犹豫、没有眷恋,有的只是对黑暗现实的清醒认识和彻底决裂。两人既是情投意合的朋友,亦是同一战壕的战友,虽殊途而同归。正如陈其泰在第四十七回所评:“写湘莲即是写宝玉。湘莲有风流之体态,而具刚烈之性情。所以与宝玉、秦钟相好者,绝非世俗浪子之所谓情契也。湘莲如此,宝玉可知。”
柳湘莲的人生悲剧,对贾宝玉具有铺垫和引导的作用。贾宝玉对柳湘莲不守礼法,“萍踪浪迹”侠而隐者的生活方式十分钦羡,引为自己走叛逆道路的知音,因而成为莫逆之交。作者一再渲染“二人相会,如鱼得水”的亲密关系,连贾琏都知道“他最和宝玉合得来”,所以定亲大事要向宝玉讨问底细。他说要远行,宝玉“便滴下泪来”。柳湘莲的最后出道,更是宝玉的先行者和示范者。柳湘莲冷遁之后,宝玉“情色若痴,语言常乱,似染怔忡之疾”的激烈表现,就是有力的证明。陈其泰指出:“湘莲是宝玉先声,三姐是黛玉榜样;而宝玉情痴,湘莲顿悟,黛玉柔肠,三姐侠骨。四人者不同道,其趋一也。”(第六十六回总评)贾宝玉最后出家当了和尚,一道一佛,前后辉映,正是作者对所处时代和社会的极度失望之后悲凉无奈的人生归宿。(https://www.chuimin.cn)
与秦钟和宝玉的情爱相比,蒋玉菡与宝玉之间的关系写得比较隐晦,而且只有断断续续的几段文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爱恋。二人初见是在第二十八回冯紫英家的酒宴上,凭借各自以女儿为题的令词,同时认出了对方的同类性,当即惺惺相惜,互赠表记,并从此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也许正是这样的友情,使他鼓起了生存斗争的勇气,不顾一切地逃离亲王府。比之于被王爷的蛮横霸占,蒋玉菡与贾宝玉的交好即便再有同性恋之嫌,也是十分美好而合乎人性的”[16]。后来琪官失踪,忠顺王府派长史官到贾府索人时说“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与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而且当即指证宝玉腰间系的茜香罗。正是由于这个细节,有不少研究者认为宝玉和蒋玉菡是有亲密的同性之爱的。
蒋玉菡不仅“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鲜润如出水芙蕖,飘扬似临风玉树”,更有“声音响亮,口齿清楚,按腔落板”,可见吸引宝玉的不仅是他的美姿,更有气质和才华,所以认为他“极是情种,非寻常戏子可比”(第九十三回)。尤其可贵的是,蒋玉菡虽是戏子,但他与宝玉之间并不是依附和从属关系,而是保持着一种独立和平等的人格。在思想上,两人都是追求个性自由与解放的。宝玉想要摆脱封建大家庭的束缚和禁锢,而蒋玉菡则希望摆脱依附权贵的处境,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可以说,他们之间除去同性之爱,还有一种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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