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卓民全集：培根的科学方法概述

2023-11-0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根据马克思的评定，培根是“英国唯物主义的创造者又是近代实验科学的创始者”[4]。培根认为这方法就是归纳的方法，是前人所没有用过，必须由他自己来发明提倡的。培根称新方法为新逻辑就是因为这方法不只是关于观察，而且是关于思维的。按培根用这字的意思，乃设若无事实根据而对自然作主观断定。培根认为真正的归纳法不是这样，而是“自然的解释”。培根认为有意义的否定事例正所以显出肯定事例的本质的。

根据马克思的评定，培根是“英国唯物主义的创造者又是近代实验科学的创始者”^[4]。自然科学在其眼中是真正的科学，而依靠从外界所得的感觉为其证据的物理这门科学乃是自然科学的最重要部分^[5]。照培根看来，自然是现在人们面前的一堆现象是复杂的。我们认识的事物每一个都是一个统一整体，是许许多多的质所构成的。这些质有待于分析，而质之在事物中错综纠缠在一起，不加以缜密精详的分析，则花多眼乱，无从看出条分缕析的结构以辨别其主从。自然的这种微妙，不有严谨精确的观察方法加以分析、综合、抽象、概括，必不为功。培根认为这方法就是归纳的方法，是前人所没有用过，必须由他自己来发明提倡的。他认为大自然正像一座复杂的迷宫（labyrinthus），盲目冲撞，无法走出，一定要有引导的线索（filum labyrinthi），才能不失方向。归纳法就是这引导的线索，它能使人揭露大自然的秘密，走出其迷宫的。归纳法是从事物的感性认识开始，首先就要进行观察，搜集材料，因之他的《新工具》开章明义就说：“人是自然的仆役和解释者；他按照事物和思维秩序的观察以决定其行动和理解，此外，他什么也不能知道，什么也不能够做。”^[6]可是，大自然既然是这样复杂，像一座迷宫，人借感观以观察自然现象，由记忆以积累经验，而感官与记忆必须有其帮助的方法，否则所观察的就会是先后倒置，轻重不分，所记忆的也会是紊乱无纪，纲目不明。

在观察过程中，首先要求观察的准确，不为偏见和成见所蒙蔽，培根因之很详细地讨论他所称为的“偶像”（又译“幻想”Idola）这个问题，观察包括实验。但是怎样从观察和实验所得的材料来识别事物的模以明事物发生发展的原因和规律，借以控制事物改造客观，就是新方法的主要问题。这又不只是感性认识的问题，是由感官认识上升到理性调度集中的问题。培根称新方法为新逻辑就是因为这方法不只是关于观察，而且是关于思维的。这新的方法和新逻辑不但是获得知识为其目的，同时，根据培根的看法，知识是为着发明新的技术以满足人们的需求、增进人类的福利的，所以科学的知识和技术的运用是紧密结合，不可分割的。

培根认为在他以前不是没有对于自然的知识，也不是完全没有改造自然的技术，但是过去知识的获得和技术的改进大都是出于偶然而没有一定的计划的，对于自然，大都是主观的猜测和主观的断定，他称之为“自然的预测”（anticipatio naturae）。拉丁文anticipatio这名词是由动词anticipo而来的，而这动词又是从ante，capio两字构成，意即在“事前就提住”。按培根用这字的意思，乃设若无事实根据而对自然作主观断定。虽然获得某些效果，也不过是偶然的事，至少也就是用传统逻辑的简单枚举的方法，观察有限整合，而草率地作出结论，一有相反的整合发现，结论就会被推翻的。培根认为真正的归纳法不是这样，而是“自然的解释”。这个词的原意就是把自然披露出来，寻得自然的秘密，使众周知的意思。(www.chuimin.cn)

培根的新归纳方法不是简单地由某些观察得到的个别事物概括为一般的原理，“不是让更改从特殊的事物跳到悠远的公理，最一般的公理，再从而依据其认为不可动摇的真理证实其中间的公理。这只是三段论式的证明方式，人们受其熏染，习以为常，形成理性的偏向，于是一直就这样做。可是我们向着公理上升，是循序渐进毫不蹿等的，首先是从特殊事物求到较小的公理，再进而求到中间的公理，最后才到达最一般的公理。这样，科学才是有希望的”^[7]。主要的，还是在于运用适当的排斥法（rejectio）和排除法（exclusio），而所排斥的不相干的整合和所排除的不正常的事例，不是否定的事例。培根认为有意义的否定事例正所以显出肯定事例的本质的。必须搜集了充分数目的否定事例之后，才能根据其肯定的事例作出结论。培根并认为这是他的创见，前人并没有用过的一种方法，除非说柏拉图在其早年的对话中，描写其师苏格拉底和论敌辩论时，首先是运用否定事例，来把肯定事例相对比，从而确定一个概念的定义，就是使用这种方法的。运用这种方法，才能寻获公理，构成真正的概念^[8]。《新工具》第二卷反复说明的三表，就是按照这原理而构成的，也是根据这原理从他们的分析而得出关于模的结论的。事物之模^[9]必是有其存在，才有事物之某一性质存在，其不存在则此性质也不存在，而且此性质存在之量的多少，是以模之存在量的多少为转移的。三表就是为揭露事物而定的。因之，培根认为不首先搜集大量有关材料（他称为自然史），把这些大量的材料分别编纂为三种表，则事物的模无从寻获，事物发生发展的原因与规律就无从得知，则“科学研究便要失败”^[10]。培根之被称为“英国唯物主义的创造者”，是因他的世界观乃是以客观的物质事物为基础，而他之被称为“现代实验科学的创始者”，是因他的科学方法是从事物的观察为其出发点的，而他的所谓观察是有很广泛的意义的，不限于一般人之所谓观察，而是把观察看为是通过种种不同的方法，大量搜集中外古今的事物材料，编成各种各样的自然历史，以供各门科学的分析研究，由之而得出事物怎样发生发展的规律，并根据这些科学知识以推进技术，改造世界的。

韦卓民全集：培根的科学方法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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