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涞水县书记提出分包乡镇责任制,实现县级发展

涞水县书记提出分包乡镇责任制,实现县级发展

【摘要】:1983年7月份,46岁的刘俊生任涞水县委副书记,同年年底转任县委书记。但是,当深入地调查了解了涞水县的实际状况后,他深深地感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这种明显的发展差异,引起了刘俊生书记的高度重视。于是,他在县级领导班子会议上提出了县级领导分包乡镇责任制的建议,要求每位领导成员都要深入所包乡镇,结合宣讲中央1号文件,边调研边谋划,因乡而宜,具体指导。

刘俊生出生于1937年,他的童年在残酷的战争环境中度过。他的故乡安国县是历史悠久的中药材集散地,是远近闻名的“祁药”交易区。但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下,被糟蹋得满目疮痍。幼年的苦难经历,塑造了他坚毅的性格,坚定了他“永远跟党走”的信念。1955年,18岁的刘俊生参加工作。曾历任公社团委书记,公社社长、书记,县委办主任等职。无论在什么岗位上,他都努力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逐渐赢得群众的拥护和上级领导的器重,渐渐地走上了领导岗位。

1983年7月份,46岁的刘俊生任涞水县委副书记,同年年底转任县委书记。此前,他先后在中共保定地委办公室、农业学大寨办公室、农村工作部工作,对涞水县的情况略知一二。但是,当深入地调查了解了涞水县的实际状况后,他深深地感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

涞水县位于保定地区最北部,处于太行山东麓,地势自西北向东南倾斜,分为山区、丘陵、平原三种地貌,西北部为山区,峰峦挺立,沟谷纵横,山区约占全县面积的75%。

涞水县是革命老区。特别是涞水山区,曾是晋察冀边区平西抗日根据地及平西地委所在地,聂荣臻、萧克、杨成武、萧文玖、赵镕、李德仲等老一辈革命家曾在这里战斗过。在抗日战争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涞水县人民为民族解放和中国革命都做出过巨大贡献。

同时,涞水县还是河北省10个重点贫困县之一,也是1983年度经保定地委工作考核后认定的落后县。这里交通不便,教育落后,思想保守,“文革”阴影尚有遗存,经济基础十分薄弱。据1983年统计,全县总人口28.65万人,工农业生产总值9151万元,农村纯收入4645万元,财政收入303万元,农村人均收入153元,其中山区农村人均收入仅有70元。

面对这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的复杂县情和老区人民脱贫致富的迫切期待,这位新任县委书记强烈地意识到,必须尽快找到一条凝聚人心、加快发展的新路子。

1980年代初,正是我国着力推进农村改革的关键时期。1982年9月,中共十二大明确提出了“全面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局面,力争到本世纪末全国工农业年总产值翻两番”的宏伟目标。1983年1月,中共中央下发的《当前农村经济政策的若干问题》(中发〔1983〕1号文件)指出,稳定和完善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仍是当前农村工作的主要任务;适应商品生产的需要,允许农村资金、技术、劳力一定程度的流动;农村个体商业和各种服务业,经营灵活、方便群众,应当适当加以发展,并给予必要扶持。1984年1月,中共中央又下发了《关于一九八四年农村工作的通知》(中发〔1984〕1号文件),提出了“进一步深化农村经济改革,发展农村商品经济,使广大农民群众尽快富裕起来”的优惠政策和具体要求。对此,县委、政府、人大、政协不遗余力地宣传党的重大方针政策,坚持以全面规划、总体动员、重点扶持、培树典型等措施多管齐下,改革开放的初步效果很快显现。

到1984年春末,全县平原、丘陵区域发展商品生产的势头很猛,购销运输、食品加工、建筑建材、挂毯地毯、珐琅制品、木雕家具、玻璃器皿等行业崭露头角。然而,全县发展并不平衡。那时,尽管平原、丘陵一带发展大势已起,但深山区则面貌依旧,没有多大动静。这种明显的发展差异,引起了刘俊生书记的高度重视。

通过一段时间的座谈、思考,刘俊生书记察觉,要推动全县商品经济的协调发展,“一刀切”的指导方式不行,必须因地制宜、分类指导。于是,他在县级领导班子会议上提出了县级领导分包乡镇责任制的建议,要求每位领导成员都要深入所包乡镇,结合宣讲中央1号文件,边调研边谋划,因乡而宜,具体指导。而他则主动提出分包镇厂区。(注:当时涞水县深山区仍保留白涧、镇厂两个区的建制,白涧区下辖6个乡,镇厂区下辖5个乡。直到1990年代初,区级机构方撤销。)

镇厂区地处深山区,面积520平方公里,西与涿鹿县相连、东与北京市门头沟接壤,是离县城最远、交通最不便的区域,也是涞水县最穷的地方之一。

刘俊生书记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为了尽快摆脱深山区工作的落后局面,给县委“一班人”带个好头儿,那段时间他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宣讲中央1号文件精神和深入镇厂区的调研上。于是,在区乡、在村庄、在河边地头、在山间果林,时常活跃着他的身影。(www.chuimin.cn)

一次,刘俊生书记一行翻越一座险峻的山峰,到坐落在半山腰的联合村了解情况。上午11时许,当他们进入一户村民家中时惊奇地发现,女主人和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盖着一床破被子挤在炕上。

刘俊生书记不解地问:“怎么大白天的还不起床?”

女主人很不好意思,别过脸去。那家的女孩儿怯生生地回答:“家里没有像样的衣裳穿,来了外人就得上炕盖着。”

刘俊生书记又问:“要出门怎么办?”

女孩儿回答:“家里就一身儿好点儿的衣裳,今天我爹穿着到外边办事去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刘俊生书记鼻子一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全国解放已经30多年,改革开放也五六年啦,在距离五星红旗升起的天安门广场不足百十公里的革命老区,百姓们却还过着如此赤贫的生活,我们有责任啊!

然而,这种情况并非个例。在刘家河村走访时他们看到,有些孩子身上穿的,竟然是用日本尿素包装袋子做的衣服。缺钱少粮比较普遍,有些农户甚至连猪都养不起。还有不少山村不要说温饱,就是饮水都极度困难。村民们常常为排队取水而耗时,为抢先取水而争执。面对这种无序而又无奈的状况,有的村还专门盖起了水井房,门上锁,由村干部拿着钥匙,每天定时开门,等乡亲们都取完水后再锁上。其主要目的,一是为了等井坑泉水慢慢渗出,涵养水源,以保障次日的供水量;二是全村农户定时取水,便于村干部监督协调,避免纠纷。

继续调查还发现,当地农民除了干点儿农活,上山砍点儿柴禾之外,大都没有副业营生,基本上停留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状态。在村中,养着三五只羊的农户已属凤毛麟角。那时,山区干部群众的商品意识、致富意识极为匮乏,开放意识、创业意识更是奢谈。这种状况与平原相比差距极大。

刘俊生书记敏锐地意识到,安于现状,坐享其成,是深山区群众致富的拦路虎。这种阻力不破除,发展商品生产就是一句空话。为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他密集地组织召开区乡干部座谈会、党员谈心会、商品生产形势报告会等,并召集乡村干部到平原参观学习,开拓视野。通过引导,镇厂区干部群众的思想开始转变了,视野逐步扩展了,也开始在寻找致富门路上动脑筋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刘俊生书记问乡村干部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们找的致富路子是什么?”有的说种点果林,有的说搞个小型果脯加工厂,有的说养几头猪、养几只羊、养十几只母鸡。总之,起点都不高,对于彻底改变山区面貌,富裕一方百姓,无异于杯水车薪。自此,他往山里跑得更勤了,“贫困户座谈会”“富裕户问计会”“区乡干部及有关部门协调会”开得更多了,人也熬瘦了。深山区发展的最佳途径到底在哪儿?成了他日日夜夜反复思考、亟待找到答案的一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