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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蟾僧和靖凌霄庵琼崖旧事

【摘要】:万历本《儋州志》记述“凌霄山”仅为:“在州治北二十里。僧和靖蜕化处。今为凌霄福地。”而且在清代修的《儋州志》中,山川门类缺失或没有关于“凌霄庵”的记载,只有仙释门记述僧和靖时提到“凌霄福地”,称“乡人陈道原以蜕骨塑像,结庵事(祀)之”。

据《海南日报》报道称,儋州峨蔓发现“凌霄庵遗址”,并据《儋县志》断定为“宋代遗址”“白玉蟾圆寂处”。白玉蟾是我国南宋时期著名道士,号称“海琼子”,不仅在道藏方面贡献巨大,且诗书画均臻上乘,至今仍有传世之作。假如上述报道属实,确是一件值得重视的新闻。然而,考诸有关史料,却发现上述说法近乎无中生有。

民国本《儋县志》舆地志山川门有“凌霄山”条:“州北二十里,高五丈,宋高僧和靖蜕化处。和靖号白衣慈父,名白玉蟾者,土人建凌霄庵祀之。相传玉蟾遗骨以铜匣藏在庵内神像腹中,今名凌霄福地。”显然,上述所谓“宋代遗址”等说法均出自此处。据此条记述,宋高僧和靖“号白衣慈父,名白玉蟾”,这明显就是一个大错误!因为同是该书的人物志隐逸仙释门中分别载有僧和靖与白玉蟾的小传,证明是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其记僧和靖云:“临高毗耶山人,生宋靖康丙午。少慕佛,祝发儋之松林岭,餐松饮露,后往凌霄福地面壁六年。淳熙丙午功成腾化,锡命有‘南天白衣慈父’之号。乡人陈道原以蜕骨塑像,结庵祁(祀)之。时龙门村有叶牧童者,时馈靖果,亦蜕化。所善符族兄弟五人及松林岭妇常供花果卉服者,俱解化去。”又一条记述白玉蟾:“姓葛氏,名长庚,五原人。年十二应童子试,常于黎母山中遇仙人,授以洞元雷法,养真于松林岭,长游方外,得翠虚陈泥丸之术……”据这两条记述,此二人均曾在儋州松林山修行养炼过,此外别无共同之处。故把奉佛的僧和靖与道教的白玉蟾扯在一起,完全不合史实。再证诸万历《琼州府志》仙释门,僧和靖与白玉蟾亦各自有传,区别非常清楚。该志山川“凌霄山”条也与万历本《儋州志》相同,未言及白玉蟾事,可证民国本《儋县志》之误。

万历本《儋州志》记述“凌霄山”仅为:“在州治北二十里。僧和靖蜕化处。今为凌霄福地。”两相对照,可以看出民国本县志“凌霄山”条自“和靖号白衣慈父”以下文字与上文语意不相联属,有明显混杂改篡的痕迹,或为后人附会之辞。民国本县志又有“凌霄庵”的记载见于该书建置志古迹门,云“在城北五十里,宋僧和靖圆寂处。乡人陈道原建庵祀之”。这里所说的“凌霄庵”距城北五十里,与凌霄山距城北二十里显然不属同一地点。而且在清代修的《儋州志》中,山川门类缺失或没有关于“凌霄庵”的记载,只有仙释门记述僧和靖时提到“凌霄福地”,称“乡人陈道原以蜕骨塑像,结庵事(祀)之”。这与民国《儋县志》所称“凌霄福地”为同一地点。倘若至民国时,此“福地”尚有遗存,则均指距城(即今中和镇,当时为县治所)北二十里的凌霄山,而非五十里外(可达今之峨蔓界)的“凌霄庵”。这就说明,“凌霄庵”只是明代以后,人们在凌霄山以外的地方另建的僧庵,与陈道原所祀者根本不是一回事。陈是宋代人,如果他真能在凌霄山以外另建一僧庵奉祀和靖的话,万历本《儋州志》及《琼州府志》等必有记录。所以凌霄庵与凌霄山同样也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两码事。同时,据以上两书的记述,在凌霄山“圆寂”被陈道原奉祀的是僧和靖而非白玉蟾,而且白玉蟾的死,历史上本就是一个千古难解之谜,所以白玉蟾遗骨在“凌霄庵”的说法也只能是明代以后人们的“相传”而已,哪来的宋代遗址?

修复和保护有价值的历史文物古迹是好事,但前提是必须弄清楚有关的历史事实,以免贻误后人。

(2007年7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