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写本功德记辑释：右军卫十将使孔公浮图

2023-07-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蒙授得右軍衛十將使，兼先鋒將知軍中事。《右軍衛十將使孔公浮圖功德銘并序》簡稱爲《孔周碑》，文中無撰寫人署名及撰寫時間。陳祚龍先生在《敦煌寫本〈右軍衛十將使孔公浮圖功德記并序〉之我見》中考證：根據日本龍谷大學所藏的敦煌寫卷《無量壽觀經纘述》天寶十三年孔含光寫經題記，認爲孔周之父含光卒於元和二年（八〇七），本文應撰寫於元和六年左右。

白龍吼地之鄉〔一〕，必生奇哲；黄驪變驥之水，天假長才。半千之應未期，百夫之雄斯及。是則拔狄魋顔而獨立，盛椎髻而孤標；陳力久於轅門，任重經於閫外者〔二〕，其惟我右軍衛十將使孔公忠誠者矣。公諱周，望推高於鄒兗，世䘵聞於敦煌，因國任爰居，代爲縣人者矣。其遠祖，聖人之苗裔，在宋司馬稱其爵，歸魯宣王謚其封。返兩像于岳聖，德感於麟。至於思基雅儁〔三〕，安國繼世名儒，弈業英文，備彰史傳。曾祖皇唐朝訜州良社府折衝都尉、上柱國〔四〕。祖諱崇雲，丹州長從府折衝都尉、上柱國〔五〕。列考諱含光，京北恒王府折衝都尉、上柱國〔六〕。并以禦海則固命折衝〔七〕，成功則昭陽首秩。臨人泛愛，莅衆清强。機變葉於六韜〔八〕，武略鬥於七德。公乃抉懸門而示勇。早傳將師之風〔九〕；開黍宇而知深，遠慕趨庭之訓。睹雙愧而聳幹〔一〇〕，門蔭三千之徒，望泗水而洪流，祚胤萬年之慶。貞心白玉，諾重黄金；令望一時，義全三友。亦以士有行藏，虎生獨步；材稱上選，豹變因時。干天䘵於流沙，入月營於塞上。屬以胡馬因風，敢掠陽關之草；王師電舉，分邀磧外之踪。逐北出其前鋒，振旅推其後殿。呈功勿伐，有效先勳。拔萃行間，遷階列首。蒙授得右軍衛十將使，兼先鋒將知軍中事。猶是負荷既深，夜佩冲星之劍，丞恩既重〔一一〕，朝提倒日之戈。終成墨翟之功，願效廉頗之守。暨乎，陟岵思寧，風驚净樹；升堂珍獻，供绝泉魚。冀乖色養之勤，空切倚廬之處。尊考君春秋凡□□，終於敦煌郡之私第。歲次丁亥正月朔，葬於玉關鄉界澗渠東源白沙路西側禮也。公乃七匝僥墳〔一二〕，懼飛雷而霍響；三年泣血，感泉下而成悲。麻衣勿褻于禮容，苴杖終身於慟切。不圖萬善，不期二親。俄極一身獨立，更失胤枝；舉目痛心，無知措適。想慈顔而罔極，義绝白華；念愛子而短殤，青襟死绝。霜摧蘭而沙奄，珠落掌而塵泥。命極天然〔一三〕，靈歸地穴。嗚呼！九相鳥飛，落山西而潛影；二魂螢□，隨惱鱗而何之。非勝福不濟亡靈，假增修而超胤子。謹選得敦煌郡南三里孟授渠界，負郭良疇，厥田上上。憑原施砌，揆日開基。樹仙果百株，建浮圖一所。又莫高窟龕圖畫功德二鋪。州西靈面寺寫鎮藏涅槃經壹部，所以五事分平，迥開靈刹；三危特秀，勢接隆基。輝浮孟敏之津，影曜神農之水。門開慧日，窗豁慈雲。清風鳴金鐸之音，白鶴沐玉豪之舞。林花散地，茂葉芬空。新疑彌勒之官〔一四〕，創似育王之塔。信之清善之家，長幼歸於信敬；素王垂胤，昆季好于崇修。厥有從兄厶甲，專心産業，務本農桑。灌園得其浮沉，鑿井行歌而自逸。財豐數篋，廪積百鐘。勸濟後遺，用申追遠。即有夫人，望植清河，名佳白屋。三從義重，均一恩深。四時竭蘋藻之功〔一五〕。六行潔潢汙之敬。如荼如薺，無辭箕掃之勞；爲□爲紙，俱效崇誠之仰。伏資乳哺慈魂，常聞七佛之教；推梨散魄，當生十善之門。身浮八水（之）蓮〔一六〕，性启一音之悟。果承築砌，因沐聚沙。去濁而證涅槃，捨六趣而超佛境。慮以壁月移旬，珠星運歲；人倫終火宅之患，桑田竟蒼海之翻〔一七〕。將驗龜年，希憑鳥字。其詞曰：聖德兮遺踪，傑出兮英雄。神資兮勇略，塞上兮成功。陟古兮升崗〔一八〕，衣錦兮還鄉。深思兮父母，崇修兮道場，無涯兮常住，劫限兮浮圖。月團兮金刹，珠攢兮火珠。釋迦兮像法，達摩兮初禪。記留兮萬固，垂驗兮千年。

【题解】

本卷編號爲伯四六三八，正反面抄寫，存文多篇。正面抄寫有《大潙警策》《隋朝三祖信心銘》《張厶乙畫觀音并侍從一鋪發願文》《曹大王夫人宋氏邈真讚并序》《結壇文》《右軍衛十將使孔公浮圖功德銘并序》《大番故敦煌郡莫高窟陰處士公修功德記》《曹良才邈真讚并序》《索中丞讚》；反面抄寫了《龍辯、惠雲、紹宗等端午節獻物狀》《清泰四年丁酉歲左右馬步都押衙羅□□端午節獻物狀》《龍辯、惠雲、紹宗等謝狀》《曹仁貴『國朝貢使往』奉狀『令公』》《曹仁貴獻玉狀》、《丁酉年漠高嚮百姓陰賢子狀》《丙申年馬軍武達兒、宋苟子、宋和信狀》及《雜寫》兩篇。《右軍衛十將使孔公浮圖功德銘并序》簡稱爲《孔周碑》，文中無撰寫人署名及撰寫時間。陳祚龍先生在《敦煌寫本〈右軍衛十將使孔公浮圖功德記并序〉之我見》（《敦煌資料考屑》上册）中考證：根據日本龍谷大學所藏的敦煌寫卷《無量壽觀經纘述》天寶十三年（754）孔含光寫經題記，認爲孔周之父含光卒於元和二年（八〇七），本文應撰寫於元和六年左右。全文約一千三百字，共五十二行，行約二十六字，無句讀，字迹較工整。蔣斧《沙州文録》，王仁峻《敦煌石室真迹録》，唐耕耦、陸宏基《敦煌社會經濟文獻真迹釋録》及鄭炳林《敦煌碑銘讚輯釋》均有録文。

【校記】

〔一〕白龍，敦煌的異名。

〔二〕閫外，朝廷之外，泛指邊關。

〔三〕儁，同俊。

〔四〕訜，當作邠；社，當作杜。《新唐書·地理志》：『邠州有府十，其三爲良杜。』

〔五〕長從府，當作長松府。

〔六〕列，當作烈。

〔七〕海，當作侮。

〔八〕六韜，兵書名，後泛指兵法韜略。

〔九〕師，當作帥。

〔一〇〕愧，當作槐。

〔一一〕丞，當作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