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知识产权新格局下的不变因素

2023-07-0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此政治语境中，国际知识产权利益得到了非常不公平的分配。如果美国退出世界贸易组织，那么以世界贸易组织为基础的知识产权等秩序将进入新一轮的混乱。美国政治领导人的变化及其政治风格的迥异，或可改变美国在国际知识产权规则中的主导地位。

国际知识产权新格局之下，仍然有严重的不变因素，这些因素构成了知识产权规则和能力鸿沟的基础，且直接决定在日后较长阶段，仍有必要对这些不变的内容如何有效镶嵌在知识产权历史发展车轮中而尽量减少对部分人的伤害、提升社会发展中的知识政治文明进行思考。

第一，发达国家的知识霸权主义思维模式仍然未变。现代政治文明体系下，国家的强盛已经不能仅仅依赖于强权掠夺等军事力量，更多的是需要通过巧妙的制度来谋取自己在国际上的利益。这些政治统治者都是精明的国际游说家，他们巧妙地借助其强大的政治地位来说服或者要挟发展中国家建立符合发达国家政治统治者意志的知识产权制度，这是一种习惯。依赖于这些制度，发达国家可以合法地实行对发展中国家的新型知识“殖民”和知识资源的合法转移。在此政治语境中，国际知识产权利益得到了非常不公平的分配。政治力量主导的知识控制权如同无形之手，将部分发展中国家的穷人推进了不符合现代政治文明的人权落魄之境地。发达国家在此合法外衣之下，仍然不忘指责发展中国家的人权保障不力，如同其一直指责发展中国家的知识产权保护力度不够一样。但是，它们从不揭露国内政治体制和政策之外的知识产权制度对人权实现的阻碍，而发展中国家怯于发达国家的人权保障指责，也并不大愿意提及知识产权制度对人权实现的阻碍。如此双面夹击之下，知识产权制度带来的人权保障障碍，形成一个无人触碰的“真空区”，虽然有人指责，但是都不愿去捅破，因为好像双方都有这个能力和义务去解决人权问题，而捅破“真空区”是对双方政治统治者都不利的事情。欧美发达国家理解的多极为双边引领的多极，而对真正的多极极为恐惧。它们寄希望于通过更加有效的方式来控制和主导其他国家的知识资源分配方案，并尽力推动其他国家在其霸权主义思维之下的规则变动。

第二，发达国家的强知识产权保护及TRIPs协议的长尾效应凸显。虽然发达国家在一些知识产权强保护规则上基于对国民利益的考虑而构建符合其自身发展的知识产权制度，但是之前所提倡的知识产权强保护的方案并没有被发展中国家遗忘。这导致，在发达国家开始反思并在转换性使用等领域放松知识产权强保护的同时，知识产权强保护却在发展中国家得以践行，而发展中国家、最不发达国家数量之多、市场之大或许直接产生更符合发达国家利益的知识产权保护效果，本质上承载的却是知识控制权从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大量输送的效果。发达国家知识产权规则在世界范围内的蓝图效应是非常明显的，当前的知识产权制度大多数都源于发达国家的推动。如对于医药给予专利保护并不是专利法原本的做法，而是美国领先之下其他国家被动跟随潮流的结果。1990年，在33个较大的收入较高的发展中国家中，14个国家医药产品不可专利，15个国家食品产品不可专利，11个国家化学产品不可专利。^[132]目前为止，对于医药专利，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发展中国家，授予专利都已经成为流行做法，而无论该国对专利药品的可及性如何差。与传统社会比较而言，当前社会成员的同质性降低，多样性增加。^[133]在政治强权下形成的国际知识产权规则，使得到惠益的人产生了充分的共鸣，但是对于这种知识规则被动作用群体来讲，他们在知识全球化、知识产权规则全球化过程中丧失了自己的话语权。^[134]这一基础也决定了发达国家在此长尾效应下或可获得超越其期望值的知识控制权，而发展中国家却因此持续受损。

第三，最不发达国家的贫困长期持续。世界范围内生活在极度贫困中的人口已经从1990年的19亿下降至2015年的8.36亿，然而仍有一部分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在当前发展阶段难以得到满足。^[135]在知识产权利益新布局之下，仍然存在变化不是很大的发展中国家、最不发达国家贫困之现状，它们对物质财富的急需直接决定了它们在社会格局变化过程中最基本的物质生活无法得到保障。对它们来讲，知识产权是否能够直接为贫穷的消除带来利益值得质疑，更何况缺乏有效数据支持。与知识产权保护相比，当地更需要解决生存、生计及政府的腐败等问题。在非洲最不发达地区，道路等公共设施非常匮乏，即便是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给它们免除知识产权的保护，它们也不能够提供合理的储存专利药物的设备，不能够提供运输专利药物的道路，而这些物质技术条件才是最不发达国家需要着力提升的东西。撒哈拉沙漠以南地区长期受到国际扶贫，效果却不甚明显。基于相关的经济扶贫方式及经济扶贫目的等原因，相关国家虽然一直被扶贫，但是它们国民的生活状况并无太大改观，扶贫效果并不理想。从知识产权制度方面对之予以扶贫，或许能够从一定程度上保持扶贫效果的可持续性，有效阻断贫困代际传递。有人认为，当前非洲国家应当停止从外边接受援助、从发达国家“断奶”、谋求独立发展，以实现可持续的发展，而不是长期的、循环的贫困持续，或值得考虑。

第四，非世界贸易组织成员不受TRIPs协议约束及脱离世界贸易组织体系后的可能预测。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目前为止有140多个，与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数目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非世界贸易组织成员虽然不受TRIPs协议的直接影响，但是基于贸易全球化等现实，它们在知识产权保护规则上仍然直接或间接与世界知识产权规则有相同的走向。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得以充分解决的情况下，世界贸易组织体系也有被动松弛的风险。如2018年美国总统特朗普宣称可能退出世界贸易组织，引起一阵风波。如果美国退出世界贸易组织，那么以世界贸易组织为基础的知识产权等秩序将进入新一轮的混乱。从这点来看，未来的知识产权国际政治远远要比当前的相对和平局面复杂和难以预测。

此外，反对全球化运动并没有本质上战胜强权国家对国际知识产权规则的操控；^[136]相反，随着国际对话机会的增多、国际知识利益分配地位的不平等加剧及双边条约的流行，发展中国家不得不接受相对统一的国际知识产权规则、超国际知识产权保护标准的发达国家给予的知识产权保护压力，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知识产权规则上的地位不平等是持续的。美国政治领导人的变化及其政治风格的迥异，或可改变美国在国际知识产权规则中的主导地位。

国际知识产权新格局下的不变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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