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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家语:大丈夫的志节与屈节解

【摘要】:导读本篇开篇为孔子与子路讨论大丈夫处世行己的志节,并对贫贱时屈抑志节的问题作了讨论,故以“屈节解”名篇。孔子还赞扬了几个君子“屈节”以全节,屈小节而扬大节的史事。子路问于孔子曰:“由闻丈夫1居世,富贵不能有益于物,处贫贱之地而不能屈节以求伸,则不足以论乎人之域2矣。”

导读

本篇开篇为孔子与子路讨论大丈夫处世行己的志节,并对贫贱时屈抑志节的问题作了讨论,故以“屈节解”名篇。

本篇先展开了孔子的志节观,孔子认为,君子“受屈而不毁其节,志达而不犯于义”, “可以屈则屈,可以伸则伸”;君子屈节,是因为有所期待;求伸,是要及时抓住时机。这体现了孔子通权达变的志节观。孔子还赞扬了几个君子“屈节”以全节,屈小节而扬大节的史事。

子路问于孔子曰:“由闻丈夫1居世,富贵不能有益于物,处贫贱之地而不能屈节以求伸,则不足以论乎人之域2矣。”孔子曰:“君子之行己,期于必达于己。可以屈则屈,可以伸则伸。故屈节者,所以有待3;求伸者,所以及时。是以虽受屈而不毁其节,志达而不犯于义。”

注释

1丈夫:大丈夫。

2域:境界。

3待:等待他人的了解和任用。

译文

子路问孔子说:“我听说大丈夫生活在世间,富贵而不能有利于世间的事物,处于贫贱之地而不能暂时忍受委屈以求得将来的伸展,则不足以达到人们所说的大丈夫的境界。”孔子说:“君子所做的事,期望必须达到自己的目标。需要委屈的时候就委屈,需要伸展的时候就伸展。委屈自己是因为有所期待,求得伸展需要抓住时机。所以虽然受了委屈也不能失掉气节,志向实现了也不能有害于义。”

孔子在卫,闻齐国田常将欲为乱,而惮鲍、晏,因欲移其兵以伐鲁。孔子会诸弟子而告之曰:“鲁,父母之国,不可不救,不忍视其受敌。今吾欲屈节于田常以救鲁,二三子谁为使?”于是子路请往焉,孔子弗许。子张请往,又弗许。子石请往,又弗许。

三子退,谓子贡曰:“今夫子欲屈节以救父母之国,吾三人请使而不获往,此则吾子用辩之时也,吾子盍请行焉?”子贡请使,夫子许之。遂如齐,说田常曰:“今子欲收功于鲁,实难。不若移兵于吴,则易。”田常不悦。子贡曰:“夫忧在内者攻强,忧在外者攻弱。吾闻子三封而三不成,是则大臣不听令。战胜以骄主,破国以尊臣,而子之功不与焉,则交日疏于主,而与大臣争。如此,则子之位危矣。”田常曰:“善!然兵业已加鲁矣,不可更,如何?”子贡曰:“缓师。吾请于吴,令救鲁而伐齐。子因以兵迎之。”田常许诺。

子贡遂南,说吴王曰:“王者不灭国,霸者无强敌。千钧1之重,加铢两而移。今以齐国而私千乘之鲁,与吴争强,甚为王患之。且夫救鲁以显名,以抚泗上2诸侯,诛暴齐以服晋,利莫大焉。名存亡鲁,实困强齐,智者不疑。”吴王曰:“善!然吴常困越,越王今苦身养士,有报吴之心。子待我伐越,然后乃可。”

注释

1钧:三十斤。

2泗上:今山东省中部泗水北岸的地域。

译文

孔子一行在卫国的时候,听说齐国的权臣田常想要叛乱,却害怕齐国卿大夫鲍牧、晏圉的势力,所以想转移他们的军队去攻打鲁国。孔子召集门下弟子,对他们说:“鲁国,是祖宗坟墓所在的地方,是我们出生的国家,我们的祖国有了危险,我们不能不去营救,我不忍心看到我们的祖国受到攻击,现在我想要忍受委屈去结交田常来营救鲁国,你们谁能去见田常谈一谈呢?”子路请求前去,孔子没有许可。子张请求前去,孔子又没有许可。子石请求前去,孔子也没有答应。

他们三人下来,对子贡说:“现在老师想要忍受委屈来挽救祖国鲁国,我们三人请求前去谈判没有获得老师批准,这正是要用到你利口巧辞的本事的时候了,你何不去请求前往呢?”子贡于是请求前去齐国见田常,孔子答应了他。就这样子贡到了齐国,游说田常说:“现在您想要以讨伐鲁国来获得某种利益是非常困难的,不如让那些军队去讨伐吴国还容易些。”田常听到后不高兴。子贡说:“是这样,忧患在国内的要攻击强大的国家,忧患在国外的要攻击弱小的国家。我听说您多次被授予封号而都未能封成,是因为朝中大臣有反对您的呀。现在,您讨伐鲁国若是打胜了,您的国君就会更骄纵,占领了鲁国土地,您国的大臣就会更尊贵,而您的攻劳都不在其中,那么,您和国君的关系会一天天地疏远,会和大臣们相互争夺,这样,那您在齐国的处境就危险了。”田常说:“好,可我的士兵已经奔赴鲁国了,不好改变,怎么办呢?”子贡说:“请您暂时按兵不动。我请求出使吴国,让吴王援救鲁国讨伐齐国,您就趁机带兵迎战。”田常同意了。

于是子贡南下去见吴王,劝吴王说:“以王道治国治天下的人不会让诸侯国灭亡,以霸道治国治天下的人不会让强大的对手出现。万斤重的东西,有可能只用一点点的重量就能使它移动。如今,齐国要独自占领有千辆兵车的鲁国,与吴国争强弱,我很为大王和吴国担心呀。况且援救鲁国是能够显示大王与吴国的好名声的,也是能够安抚泗水北面那好几个国家的,去讨伐残暴的齐国还能使晋国也服气,好处太多了。表面上是保存危亡的鲁国,实际上是围困强大的齐国,聪明人是不会疑惑的。”吴王说:“是很好,可是我国一直在提防越国,现在那个越王苦炼自身,优养名士,有报复我国的打算。你等我攻打了越国后再按你说的去做。”

子贡曰:“越之劲不过鲁,吴之强不过齐,而王置齐而伐越,则齐以私鲁矣。王方以存亡继绝之名,弃强齐而伐小越,非勇也。勇者不避难,仁者不穷约1,智者不失时,义者不绝世。今存越示天下以仁,救鲁伐齐,威加晋国,诸侯必相率而朝,霸业盛矣。且王必恶越,臣请见越君,令出兵以从,此则实害越而名从诸侯以伐齐。”吴王悦,乃遣子贡之越。

注释

1穷约:穷困,贫贱。

译文

子贡说:“越国的实力没有超过鲁国,吴国的强大没有超过齐国,大王放下齐国而去攻打越国,那么齐国早就吞占鲁国了。大王一直有‘兴灭国,继绝世’ 的好名声,可如果放弃齐国去攻打弱小的越国,就不是那么勇敢了。勇敢的人是不避危难的,仁爱的人是不会受到穷困约束的,明智的人是不会坐失良机的,有情义的是人不会让一个国家或者宗族灭绝的。现在大王和吴国如果保存越国来向各个诸侯表示自己的仁义,援救鲁国攻打齐国,给晋国施加威慑,诸侯一定会竞相来朝见吴国,那么大王和吴国称霸天下的大业就成了。大王如果确实厌恶越国,我请求去会见越王,让他出兵追随您,这实际上是使越国受损,但名义上是追随诸侯讨伐齐国。”吴王大喜,就派子贡出使越国。

越王郊迎,而自为子贡御,曰:“此蛮夷之国,大夫何足俨然辱而临之?” 子贡曰:“今者,吾说吴王以救鲁伐齐,其志欲之,而心畏越,曰:‘待我伐越乃可。’此则破越必矣。且无报人之志而令人疑之,拙矣;有报人之意而使人知之,殆矣;事未发而先闻者,危矣。三者,举事之患也。”勾践顿首曰:“孤尝不料力而兴吴难,受困会稽,痛于骨髓,日夜焦唇干舌,徒欲与吴王接踵而死,孤之愿也。今大夫幸告以利害。”

子贡曰:“吴王为人猛暴,群臣不堪,国家疲弊,百姓怨上,大臣内变,申胥以谏死,大宰嚭用事,此则报吴之时也。王诚能发卒佐之,以邀射1其志,而重宝以悦其心,卑辞以尊其礼,则其伐齐必矣。此圣人所谓屈节求其达者也。彼战不胜,王之福;若胜,则必以兵临晋。臣还北请见晋君共攻之,其弱吴必矣。锐兵尽于齐,重甲困于晋,而王制其弊焉。”越王顿首许诺。

注释

1邀射:追求,谋取。

译文

越王到郊外迎接子贡,亲自为他驾车,说:“我这儿是偏僻落后的地方,先生何必郑重其事降低身份光临呢?”子贡说:“现在我已劝说吴王援救鲁国攻打齐国,他的本意想去却又怕越国,说‘等我攻破越国才行’,像这样,攻破越国是肯定的了。是这样,没有报复人的志向,却让人怀疑,是很笨的;有了报复人的志向却让人知道了,是不安全的;事情还没有做,却让大家都提前知道了,就更危险了。这三点都是办大事的祸患呀。”勾践听完叩头拜谢,说:“我以前自不量力,发兵攻打吴国,后来兵败困于会稽,只能听任吴国摆布,我后悔呀,都疼到骨髓里了,现在白天黑夜急得口干舌燥的,只想和吴王同归于尽,报复吴国,这是我最大的愿望。感谢先生现在告诉了我其中的利害关系。”

子贡说:“吴王为人凶猛残暴,大臣们都不能忍受他了,吴国现在其实已经非常贫困衰弱了,百姓都在抱怨国王,大臣们蓄谋变乱,吴子胥因进谏被赐死,佞臣太宰嚭当权,这正是报复吴国的最佳时机呀。大王若果真出兵辅助吴王来迎合他的心意,用贵重的宝物来博得他的欢心,用谦卑的语言以表示对他的尊重,那么他就一定会攻打齐国了。这就是圣人说的忍受委屈以求得通达而完成目标的意思。如果这场战争吴国败了,就是大王的福气了;如果吴国战胜,必然会兵临晋国去示威。我请求北上去见晋王,约他共同来攻打吴国,这样搞垮吴国是必然的了。那时候,吴国的精锐部队还在齐国,主要的武装力量都困在晋国,大王和越国就该去收拾吴国了。”越王大喜,又叩头拜谢,同意按子贡的计划行动。

子贡反,五日,越使大夫文种,顿首言于吴王曰:“越悉境内之士三千人以事吴。”吴王告子贡曰:“越王欲身从寡人,可乎?”子贡曰:“悉人之众,又从其君,非义也。”吴王乃受越王卒,谢留勾践。遂自发国内之兵以伐齐,败之。

子贡遂北见晋君,令承其弊。吴、晋遂遇于黄池1。越王袭吴之国,吴王归与越战,灭焉。

孔子曰:“夫其乱齐存鲁,吾之始愿。若能强晋以弊吴,使吴亡而越霸者,赐之说也。美言伤信,慎言哉!”

注释

1黄池:在今河南封丘城南,据说周穆王曾游于此地。吴王夫差率军于黄池大会诸侯,与晋争做盟主,史传“黄池之会”。

译文(www.chuimin.cn)

子贡返回吴国五天后,越国派大夫文种出使吴国,文种向吴王叩头说:“我们越国全部的壮士三千人都集合起来了,听从大王差遣。”吴王对子贡说:“越王也想跟从本王去,怎么样?”子贡说:“越国全部的壮士都要跟从您去打仗,再让人家的国君也跟从,不是太合乎道义呀。”吴王就只接受了越国的士兵,让国王勾践留下了。于是吴王就发动差不多全国的士兵讨伐齐国,打败了齐国。

子贡又北上去见晋国国王,让晋国瞅准吴国的各种不利因素,抓住机会打败吴国。这样,吴晋两国的军队就在黄池相遇,开始争霸。这期间,越王趁机带兵攻打吴国,吴王就返回与越国交战,后来被越国给灭了。

孔子说:“搞乱齐国,以挽救鲁国,我一开始只是这么想的。后来,发展成了使晋国强势,而吴国一步步搞坏,以后呀,甚至使吴国国亡而越国称霸,这都是端木赐游说的结果呀。好听的话不一定是实话,会伤害信义,说话要谨慎啊!”

孔子弟子有宓子贱者,仕于鲁,为单父宰。恐鲁君听谗言,使己不得行其政,于是辞行,故请君之近史二人,与之俱至官。宓子戒其邑吏,令二史书。方书,辄掣其肘,书不善,则从而怒之。二史患之,辞请归鲁。宓子曰:“子之书甚不善,子勉而归矣。”

二史归报于君曰:“宓子使臣书而掣臣肘,书恶而又怒臣,邑吏皆笑之,此臣所以去之而来也。”鲁君以问孔子,子曰:“宓不齐,君子也。其才,任霸王之佐,屈节治单父,将以自试也。意者以此为谏乎?”

公寤,太息而叹曰:“此寡人之不肖,寡人乱宓子之政而责其善者,数矣。微二吏,寡人无以知其过;微夫子,寡人无以自寤。”遽发所爱之使,告宓子曰:“自今已往,单父非吾有也,从子之制。有便于民者,子决为之,五年一言其要。”

宓子敬奉诏,遂得行其政,于是单父治焉。躬敦厚,明亲亲,尚笃敬,施至仁,加恳诚,致忠信,百姓化之。

齐人攻鲁,道由单父。单父之老请曰:“麦已熟矣,今齐寇至,不及人人自收其麦,请放民出,皆获傅郭之麦,可以益粮,且不资于寇。”三请而宓子不听。俄而齐寇逮于麦。季孙闻之,怒,使人以让宓子曰:“民寒耕热芸,曾不得食,岂不哀哉?不知犹可,以告者而子不听,非所以为民也。”宓子蹙然1曰:“今兹无麦,明年可树。若使不耕者获,是使民乐有寇。且得单父一岁之麦,于鲁不加强,丧之不加弱。若使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世不息。”季孙闻之,赧然2而愧,曰:“地若可入,吾岂忍见宓子哉!”

注释

1蹙(cù)然:局促不安的样子。

2赧(nǎn) 然:难为情的样子,羞愧的样子。

译文

孔子的弟子中有个叫宓子贱的,在鲁国当官,是单父的地方长官。他担心鲁国的君王会听信谗言,让他没办法治理政务,于是就要告辞离开,所以请了国君身边的两个副官和他一起来记录官员的姓名。宓子贱报出当地官员的名字,让那两个副官书写,他们刚一写就拉他们的胳膊,写不好,就生气而朝他们发怒。两个副官害怕了,请求辞别回到鲁国去。宓子贱说:“你们写得很不好,你们回去后可要努力呀。”

两个副官向君王报告说:“宓子贱让我们书写却拉我们的胳膊,写得不好又向我们发怒,当地的官员都笑话我们,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去了又回来的原因。” 鲁国的君王因此来问孔子。孔子说:“宓不齐是君子啊。他的才能是可以去辅助霸王之业的,让其治理单父是委屈他的,他是想通过治理单父来试自己的才能的。他这么做的意思是想来劝谏您吧?”

鲁国的君王这才醒悟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的错误啊,我扰乱了宓子贱的治理,却又去责备他的好,不应该啊。如果没有这两个官员,我也没法知道自己的错误;如果没有夫子您,我也没办法醒悟过来。”于是立即派其亲信去单父告诉宓子贱说:“从今以后,单父再不归我国君管理了,这里全权交给你,凡是有益于单父发展的事,你可以自主决断,你每隔五年向鲁君通报一次就行了。”

宓子贱恭敬地接受诏命,得以推行他的施政方针,于是单父得到了治理。他亲自示范和推行诚朴宽厚,明确孝敬双亲和亲爱家人,崇尚忠实和敬上,施行最大的仁德,用最诚恳的心,达到忠实和诚信,使单父的百姓都得到了这样的教化。

一次,齐国攻打鲁国,齐国军队要经过单父。单父的老百姓汇报说:“现在麦子已经成熟了,可是齐国人打到了这儿,如果让种麦子的人自己收割是来不及了,应该通知城里的人都出去,都去收割地里的麦子,这样每一个去收割的人都增加了粮食,并且不会给那些侵略者留下粮食上的帮助。”这样多次请求,但是宓子贱都没有答应。过了几天,果然齐国军队开到,抢走了麦子。季孙氏听到这些后非常生气,派人去谴责宓子贱说:“单父的老百姓辛辛苦苦寒冷时耕种炎热时除草,却没有麦子吃,真是可悲呀!你不知道怎么办也罢了,有人都告诉你了,你还是不听从,你呀,就是不为老百姓着想。”宓子贱很感慨地说:“今年没有收到麦子,明年还可以再种植。如果让那些不耕种麦子的人白白地收获了麦子,就会让人们因为敌人的侵略而得到了利益,从而感到高兴。况且得到了单父一年种植的麦子,对于鲁国不会增加多少,失去了那些麦子,也不会差多少。但是如果让人们有了自取之心,这样的伤害一定是多少年都不会平息的。”季孙氏听到这些话以后,非常惭愧地说:“我不好意思再见宓先生了,真想钻到地下才好!”

三年,孔子使巫马期1往观政焉。巫马期阴免衣,衣弊裘,入单父界。见夜渔者,得鱼辄舍之。巫马期问焉,曰:“凡渔者为得,何以得鱼即舍之?”渔者曰:“鱼之大者名为2,吾大夫爱之;其小者名3,吾大夫欲长之。是以得二者辄舍之。”

巫马期返,以告孔子曰:“宓子之德至,使民暗行若有严刑于旁。敢问宓子何行而得于是?”孔子曰:“吾尝与之言曰:‘诚于此者刑乎彼。’宓子行此术于单父也。”

注释

1巫马期(前521—?):姓巫马,名施,字子期,春秋末年鲁国人,一说陈国人。

2(chóu):大鱼。

3(yìng):小鱼。

译文

宓子贱治理单父过了三年,孔子派巫马期去单父看看宓子贱的政治教化怎么样。巫马期换了平时穿的衣服,穿着破旧皮袄,到了单父境内。他看到夜里捕鱼的渔夫,得到鱼以后又放回水里。巫马期问道:“捕鱼是为了得到鱼,现在你得到鱼以后又放回水里,这是为什么?”渔夫回答说:“鱼长得很大的就叫,我们的长官喜欢这种大鱼,鱼还很小的叫,我们的长官想让小鱼继续生长。因此我得到了太大的和太小的鱼就放回水里去了。”

巫马期回去后,告诉孔子说:“宓子贱的德政好到了极点,他能让在黑夜中行走的人们也好像有严刑在一样。请问宓子贱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孔子说:“我曾经对他说:‘内心真诚,就能在外实行。’宓子一定是在单父实行了这个主张了。”

孔子之旧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将助之以沐1椁。子路曰:“由也昔者闻诸夫子:‘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夫子惮矣,姑已,若何?”孔子曰:“‘凡民有丧,匍匐救之。2’况故旧乎?非友也,吾其往。”

及为椁,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遂歌曰:“狸首之班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之隐,佯不闻以过之。

子路曰:“夫子屈节而极于此,失其与矣,岂未可以已乎?”孔子曰:“吾闻之:亲者不失其为亲也,故者不失其为故也。”

注释

1沐:修治,整治。

2凡民有丧,匍匐救之:语出《诗经·邶风·谷风》。郑玄笺:“匍匐,言尽力也。”

译文

孔子有一个叫原壤的老朋友,他的母亲去世了,孔子准备帮助他整修棺材。子路说:“我以前听老师您说过:‘不与自己不同类的人交朋友,有了过错不要害怕改正。’先生倒是害怕了,姑且停下来帮他,如何?”孔子说:“‘凡是百姓有丧事,尽心竭力去帮忙。’何况是老朋友呢?你说的不是表示友好的做法,我还得前去。”

到了整修棺材的时候,原壤敲着棺木说:“我不用歌声来寄托感情已经很长时间了。”于是唱道:“狐狸的头啊,花纹斑斓;握着你的手啊,真是柔软。”孔子听了,心有隐痛,装作没有听见就过去了。

子路说:“先生屈抑志节到了这种地步,失去了朋友交往的情谊,难道还不与他绝交吗?”孔子说:“我听说:亲人总归是亲人,不会失去亲缘关系;老朋友总归是老朋友,也总会有旧交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