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晋、楚备战,晋厉公兵败楚共王

晋、楚备战,晋厉公兵败楚共王

【摘要】:苗贲皇⑤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⑦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步毅⑨御晋厉公,栾⑩为右。晋厉公的战车陷入泥坑,当是其御者和车右的责任,旁人不应代劳。栾书若让晋厉公乘己之车,那他必将抛弃自己作为主帅的职责。晋厉公遵从占筮结果出战。彭名为楚共王驾驭战车,潘党为车右。

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大宰伯州犁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军中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虔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

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公从之。

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步毅御晋厉公,栾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苟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载晋侯,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离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

癸巳,潘尪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射,死艺。”

——《成公十六年》

注 释

①巢车:一种高大的兵车,高如树上的鸟巢,可以瞭望敌人。

②大宰:即太宰。官名,掌王族事务。伯州犁:原为晋国贵族,其父伯宗为“三郤”所害,遂奔楚。

③虔卜于先君也:古代行军,必将前代国君主位载于车上同行。此举意为在先君主位前诚心问卜。

④左右:春秋时,一般的兵车,将领居左,车右居右。

⑤苗贲皇:楚斗椒之子,逃晋。因他熟悉楚国的情况,所以他同伯州犁一样,为晋厉公提供重要情报。

⑥国士:指伯州犁。

⑦王族:指楚王的亲兵。

⑧违:避开。

⑨步毅:即郤毅,郤至之弟。

⑩栾:栾书之子,栾黡之弟。

⑪书退:《礼记·曲礼》:“君前臣名”,古代在国君面前群臣之间皆直呼其名,故栾对其父也直呼其名。

⑫侵官:侵夺他人职责。晋厉公的战车陷入泥坑,当是其御者和车右的责任,旁人不应代劳。

⑬失官:丢弃本人职责。栾书若让晋厉公乘己之车,那他必将抛弃自己作为主帅的职责。

⑭离局:离开自己的部属。

⑮潘尪之党:潘尪的儿子潘党。养由基:楚国名将,善射。蹲甲:把皮甲堆起来。

⑯彻:穿透。七札:革甲内外厚薄复叠七层。札:编织甲的皮革。

⑰大辱国:楚共王认为为将应有勇有谋,而潘、养二人仅以“彻七札”的匹夫之勇就说“何忧于战”,显然是不尚智谋的表现,故楚共王发怒训斥他们是“大辱国”。

⑱死艺:只凭射艺,骄傲轻敌,恐怕要死在这武艺上。

译 文

楚共王登上巢车眺望晋军,子重叫太宰伯州犁侍立于楚共王身后。楚共王问:“战车时左时右地奔驰,这是何故?”伯州犁说:“是在召集军吏。”“那些人都聚集在军帐之中了!”伯州犁说:“这是在一同谋划军务。”“帐幕拉开了。”伯州犁说:“这是在虔诚地向先君问卜。”“帐幕又撤掉了!”伯州犁说:“即将发布命令了。”“喧哗得很,连尘土都飞扬起来了!”伯州犁说:“即将填井平灶布列行阵。”“全都登上战车,但将领和车右又都拿着兵器下来了。”伯州犁说:“要去听取主帅的誓师号令。”“他们要出战了吗?”伯州犁说:“还不能确定。”“上了战车,可是将领和车右又全都下车了!”伯州犁说:“要作战前的祈祷。”伯州犁将晋厉公亲兵的情况禀告给楚共王。

苗贲皇侍立在晋厉公身边,也将楚共王亲兵的情况禀告给晋厉公。晋军将士都说:“伯州犁这个杰出人士在楚国,且他们军队力量雄厚,这是不可抵挡的。”苗贲皇对晋厉公说:“楚国的精锐,仅仅是中军的亲兵而已。请将我们的精兵分成两部分,分别攻击他们的左右军,再集中三军攻其亲兵,必能大败楚军。”晋厉公进行占筮,太史说:“结果吉利。……”晋厉公遵从占筮结果出战。

晋军的阵地前有一个泥坑,于是晋军都或左或右绕开泥坑前进。步毅为晋厉公驾驭战车,栾为车右。彭名为楚共王驾驭战车,潘党为车右。石首为郑成公驾驭战车,唐苟为车右。栾氏、范氏带领他们的家族部队左右簇拥着晋厉公前进,晋厉公的战车陷入了泥坑里。栾书打算让晋厉公乘自己的战车,栾说:“栾书你走开!国家有许多重大任务,哪能由你一人独占?而且侵夺他人职责,这是冒犯;丢弃本人职守,这是怠慢;离开自己的部属,这是不忠。这三条罪过,都是不可触犯的。”他于是托起晋厉公的战车,将它推出泥坑。

六月二十八日,楚大夫潘尪的儿子潘党与养由基堆叠起皮甲比赛射箭,二人都贯穿了七层甲。他们拿着这些皮甲去给楚共王看,说:“君王有两个如此能耐的臣子,还愁不打胜仗吗?”楚共王大怒道:“太羞辱国家了。明天早上你们要是射箭,就会死在这射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