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当代艺术史：《南非艺术笔记》回顾

2023-08-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2010年的8月，恰逢南非国家美术馆在开普敦举办“南非百年当代艺术史回顾”展览。该展览整体回顾了南非殖民历史与当地原住民文化交融的现实与矛盾。展览策划人是一名印度裔南非人。这段历史促成了今天遍布南非大陆百万之巨的印裔居民，不仅如此，在新的南非政权下他们还享有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民主与尊严。尤其是2010年世界杯的成功举办，令世界对南非刮目相看。

2010年的8月，恰逢南非国家美术馆在开普敦举办“南非百年当代艺术史回顾”展览。该展览整体回顾了南非殖民历史与当地原住民文化交融的现实与矛盾。应该说这就是展览的意图所在。尤其是当你将展览从头至尾游览了一遍，相信会留下超出一般审美意义的深刻印象。

综观整个展览的400多件展品，无论从风格、技巧还是审美上，都可以令观者享受一次异域文明的视觉饕餮盛宴。更令人深省的是，这个展览有意演绎了移民文化和当地原住民文化“共生”的一段重要历史。

今天，我将这个体验进行总结，并梳理成文字与朋友分享。展览策划人是一名印度裔南非人。从他本人的文化背景不难想象他办这个展览的主观意图。作为移民，他的父辈是一个多世纪之前与英国公司签约，在南部非洲种植甘蔗的雇工，他们不远万里漂洋来到这里。这段历史促成了今天遍布南非大陆百万之巨的印裔居民，不仅如此，在新的南非政权下他们还享有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民主与尊严。

从这位南非籍印度裔策展人的文化背景就可以窥见其主观意图，所以这个展览本身就不是一般概念上的美术作品展，而是他精心策划的一个“历史回眸”。

展览给我的印象是三部曲，第一部是艰辛的移民生活与不可割舍的故乡情怀，第二部是西方人文观照下的原住民文化，第三部则是殖民文化中的“根性”矛盾和“被动共生”。如果还有结语，那就要加上图图大主教“上帝光耀下的彩虹国度与人民福祉”的踌躇满志。这里我提出两个观点：一是“根性”矛盾，二是“被动共生”。

甘地雕塑（拍摄于2010年11月）

弓弦（拍摄于2010年11月）

学界有无这个提法与我无关，我以个人在南非生活的经历和直观感受为基准，在此篇“博文”中不断丰满并给出了结论。虽然我一直以来将“艺术”视为极其个人的、高尚的和不具“功利”的人类进化行为，从这个高位出发可以明心智，注重的是每天早上起来轻松愉悦的身心，但现实的状况及长期累积的经验所产生的负荷，迫使你不得不去思考。

因为机会来之不易，这个展览我先后去了三次，用了整整两天时间看完，并将所有的作品拍照存档。我很早就想走遍南非大小城镇的美术馆，希望能全面欣赏到南非各地区、各族裔和各个历史时期的美术作品。

这个“百年展”满足了我多年的夙愿。今天重新翻阅这些资料，从一般审美到历史的沉吟，我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策展人的文化背景甚或是局限，还有历史赋予他的责任。尤其是在世界杯期间举办这样一个展览，在社会上引起的争论自然是不同凡响。在这样一个开放、民主和多种族相互依存的“新南非”，这样的争论反映出人们对这次展览的热切期待。

从媒体反映出的信息来看，有的认为“审美应该是纯粹的，不需政治寓意过浓。质疑策展人的文化背景与身份不适宜办这样高规格的展览”等。这里甚至有一种不屑、不信任，当然还有“习惯性歧视”。但支持和赞扬这个展览的民众毕竟还是占绝大多数。一个相当肯定的结论是，该展览客观地从艺术的角度反映出南非的真实面貌，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看，该展览都是南非百年历史发展的一个“注脚”。按照常规思维习惯和做法，这个展览无疑是一次政治行为。但是当我问到这个展览的资金来源时，答案让我大跌眼镜。

油画作品《女佣》（拍摄于2010年11月）

油画作品（拍摄于2010年11月）

据馆长介绍，政府未出一分钱参与这个项目。他是首次担任美术馆馆长，不熟悉这里的时间安排和技术上的操作，这也是未能获得政府资助的原因之一。

依照这个展览场地的面积（2400余平方米）来计算，场地的租金必定是一笔大开支。前期到各个博物馆和美术馆“借展”一事就需各方的密切配合，开支同样不菲，此外还有大量的协调工作，这其中辛苦良多，非一般人能力所及。据我了解，各地美术馆和博物馆的开支一部分来自市政规划，一部分来自民间和企业的捐助，其中企业和民间捐助占比最大。例如到银行办一个支票簿，你会在办手续时发现一栏这样的内容—“阁下办的支票在履行支出手续后，将会把在交易时扣除的服务费部分用于资助下列项目，教育、医疗、残疾服务、体育、艺术基金等”。即使是最常用的银行卡也会在每次消费时有手续费定额百分之几进入你所选择的赞助项目。

目前中国的少数银行已经有了这类服务，但是在支票的票面上并未有明确显示。关于艺术基金会，我国政府还未涉及。在中国，符合本文所说的狭义类艺术基金会的只有两家：吴作人国际美术基金会和李可染艺术基金会。这两家占全国各类别基金会总数的1%。

根据民政部民间组织管理局主办的中国社会组织网（http：//www.chinanpo.gov.cn）的资料，从2008年底至2010年10月12日，没有新增国家级艺术类非公募基金会。截至2010年，中国艺术类非公募基金会依然只有这两家，占全部各类别文化体育基金会（58家）的3%。也就是说，从1998年李可染艺术基金会成立以后，民政部再无一家艺术类非公募基金会成立。

南非存在两个世界，符合发达国家标准的第一世界和符合发展中国家标准的第三世界，两个世界的文化存在相当大的反差。

在公共资源的管理与分配上，两者也存在无法调和的矛盾。管理上沿用着旧政权的模式与标准，分配上也不得不按此进行改革。虽然新政府经过了数十年的改革，但成效不大。

由于新政府的急迫和务实，其在施政初期已经对文化教育的投入有所递减。但是由企业和民间提供的资助一直延续着这个社会在文化艺术上的生命力，这也是我每年来到南非看到的令人欣喜之处。尤其是2010年世界杯的成功举办，令世界对南非刮目相看。如果到南非旅行，你就会发现与生活息息相关的艺术无处不在，公共环境尤其如此，艺术在那里就如同晨间的一杯咖啡或奶茶般普通。

馆长不畏言移民文化对本土文化的巨大影响力，从幼儿教育到大学教育，图书馆、博物馆的资源分配与指导思想凸显成熟的欧洲文明对这个国家形成的长期效应，从城市建筑的整体硬件到法律制度都是欧美“标准版”。当你走进开普敦或是约翰内斯堡的街区，你都感觉不到这是在非洲。

西方宗教产生的影响更是成为民众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无论本土人如何从形式和内容上对西方基督教教义进行新的诠释，从根本上其文明还是西方文明的变体。当早期的移民用水或油彩绘制出逼真的风景和人像时，可想而知当地的土著或是酋长们有多大的惊奇与震撼。

画展的墙面上有这样一句话：

我还记得童年第一次参观约翰内斯堡美术馆，看到安东·范·沃于1907年创作的作品《沉睡的高粱》（“The Sleeping Kaきr”）有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由欧洲旅行者描绘的土生土长的水果、鲜花与风景的画面，使得当地原住民把这些画面看得如此神圣与浪漫。

—纳丁·戈迪默（南非著名作家）2008年

再看馆长的作品，明显受到早期美国波普的影响。我想，在他的意识深处，仅仅是想通过艺术形式寻找一种精神诉求。

从美术馆的展品中看到他对圣雄甘地的崇敬，那是印度人的神明与骄傲。英国殖民者所讲的“一个该死的印度咕哩（coolie）”，那来自东方的“苦力”发音是他骨子里所沉淀的耻辱记忆，这是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痛。

尽管如此，他不畏言他受过的英式高等教育，使他受益终身。如今，他端坐在国家美术馆的馆长位置，我很难去揣摩他的感受，因为那是一个让人仰视的艺术高度，在他之前还未有一个有色人种坐过这个维多利亚式的大红皮椅子。

访问十分短暂，我们约了再谈。馆长还表示他对中国的发展和当下中国正如火如荼的前卫艺术尤其感兴趣，这将是下一个话题。现在还是放几张图来分享吧。

油画作品（拍摄于2010年11月）

南非当代艺术史：《南非艺术笔记》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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