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工人：创意产业实证研究

2025-09-2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根据这一定义，从事创意产业工作的人群可以划分为创意阶层。基于下文三点考虑，本书采用“创意工人”而非“创意阶层”这一表述，用以特指那些工作于创意产业行业的劳动力。马兰加对派克的观点表示支持，并认为佛罗里达关于创意阶层的论述具有循环逻辑论证的嫌疑。此外，在本书的案例南京的调查研究发现，从事软件与动漫行业的创意工人的收入与南京市的平均收入相当。

如上文所述，为了强调创意对于经济增长的重要性，佛罗里达提出了“创意阶层”的概念。他通过区分社会劳动人口的职业类型来界定哪些群体属于创意阶层，哪些不属于创意阶层。根据这一方面，佛罗里达将创意阶层分成两部分：超级创意核心（Super-Creative Core）和创意专业人员（Creative Professionals）。其中，超级创意核心包括：科学家、工程师、演员、设计师、诗人、小说家、艺术家、表演家、建筑师以及现代社会思潮引领者，如思辨家、编辑、文化名人、智囊团研究人员、分析家以及其他能提供新鲜创意点子的人员；而创意专业人员则包括此范围外那些知识密集型产业中的工作人员，例如高科技行业、金融行业、法律行业、医疗健康行业以及商务管理行业等（Florida，2002）。根据这一定义，从事创意产业工作的人群可以划分为创意阶层。然而，“创意阶层”的概念具有较大的学术争议，且与其相关的论述和观点受到许多事实的挑战。基于下文三点考虑，本书采用“创意工人”而非“创意阶层”这一表述，用以特指那些工作于创意产业行业的劳动力。

首先，创意阶层是经济增长的首要引擎的结论有待商榷，其结论的得出并非基于严缜的经济数据。派克（Peck，2005）在其研究中指出，佛罗里达在证明其结论时所采用的案例多出于有意的精心删选，没有普遍代表性；同时，其并没有对经济增长的因果机制给出明确且令人信服的解释，也即到底是创意人群推进了经济增长还是对基础设施的投资以及对生活环境的改善促进了经济增长有待深究。马兰加（Malanga，2004）对派克的观点表示支持，并认为佛罗里达关于创意阶层的论述具有循环逻辑论证（Circular Logic）的嫌疑。马兰加指出，佛罗里达通过分析几个在“软环境质量”上表现出众的城市的经济增长，就得出结论：创意阶层倾向于生活在“软环境质量”表现优异的城市，进而使得这些城市具有出色的经济增长表现。然而，这些结论只不过是基于短期的观察和数据；从较长的时间尺度来看，这些城市在经济增长上表现平平，并且有些城市的经济增长明显慢于其他一般城市。

其次，根据佛罗里达所倡导的“吸引和培育创意阶层”的政策实践，也并非总能促进城市经济增长，相反却往往容易造成或加剧城市居民之间在社会和经济上的不平等。齐默尔曼（Zimmerman，2008）指出：过分强调“创意阶层”的重要性和鼓吹打造特定城市“软环境”满足他们的特殊生活方式，在某种意义上是城市公共生活空间在文化上的单一化的表现。一味迎合创意阶层所谓的特殊的文化生活方式和生活理念，是对城市其他居民生活空间的侵占，也是对其文化多样性需求的一种漠视。在许多培育和吸引创意阶层的政策实践中，其初期理想往往是为促进社会共融（Social Inclusion）和为当地居民创造新的就业机会。然而，这些政策实践最后往往演变成了老社区的破坏与迁徙，新的房地产开发和商业投机的契机，其结果是本地的居民由于不能适应新经济/知识经济的岗位要求，而被边缘化。由此，对本地居民来说的新就业机会的创造、社会共融与生活机遇成为空谈，进而使得业已存在的社会极化愈发严重（Ponzini et al，2010；Atkinson et al，2009）。(https://www.chuimin.cn)

第三，佛罗里达关于创意阶层的生活方式、个性特点、兴趣爱好以及社会地位的描述也颇具争议，至少其并不能准确描述创意工人的工作与生活状态。佛罗里达（Florida，2002）认为：创意阶层拥有高收入，表现出高度的流动性（容易搬迁移动以寻求适合自己的生活环境）和高度的工作弹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英国，创意产业并非如想象中高端精英，创意工人也并非前卫而令人羡慕。相反，创意产业行业内充满不安全性、不公平性以及过度的劳动力剥削（Banks et al，2009）。考虑到如此现实，班克斯（Banks）和赫斯蒙德霍（Hesmondhalgh）在论述中采用了“创意劳动力”（Creative Labour）的概念以分析创意产业劳动力市场的状态，并且用“创意工人”（Creative Workers）指代创意产业中的从业人员。此外，在本书的案例南京的调查研究发现，从事软件与动漫行业的创意工人的收入与南京市的平均收入相当。而那些刚毕业进入该行业的新手，则收入更低，且常常需要延长工作时间以应付较高的住房支出。此外，这些人群也并非如佛罗里达描述的那样，具有较高的流动性。相反，他们（特别是那些生于南京和曾经在本地上学的创意工人）一旦工作确定后，则不会轻易迁徙到其他城市。

创意工人：创意产业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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