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义1974年,西北大学创办(试刊)《鲁迅研究年刊》,至今已40余年。但是由于《年刊》在中国新时期鲁迅研究事业上的特殊贡献,人们至今仍常常提及它和怀念它,它作为少有的鲁迅研究方面具有年鉴性质的大型刊物所留下的空白一直没有被填补。②遵照毛主席学习鲁迅的教导,我们创办了《鲁迅研究年刊》。纵览《年刊》创刊号和1975、1976年合刊,该刊借批林批孔的幌子办鲁迅研究的擦边行为特征,非常明显。......
2023-11-30
世纪之交的鲁迅研究[1]
20世纪代表中国新文化运动方向的鲁迅,其巨人文化的特质以不可遏制的强大张力将他推到了时代的巅峰,尽管他有着他那个时代难以避免的局限性,甚至有不少缺点和错误,也不管对他有多少难以取得一致的争议,他始终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矗立在人们面前,始终在世纪的坐标上放射着不朽的生命之光,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他从历史记忆的长河中抹去。
当然,鲁迅的巨人文化特质作为一个传统链,究竟能延长多长时间,这是很难回答的,任何一个巨人文化的克里斯玛特质总有一个发生、发展、逐渐消退的过程,要划定它的时间跨度是难以实现的,对于鲁迅也不例外。但这并不至关紧要,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在这世纪之交,鲁迅研究的走向如何?
新时期初,百废待兴,学术界也是如此,人们的思想还处在需要启蒙和解放的状态,其时《红楼梦》和鲁迅研究被大家认为是风险不大的领域,因而在这两个领域集中了大批的研究人员,扎堆研究成了学术界一道奇特的风景线,鲁迅研究也曾一度成为一门显学。20世纪80年代在中外文化交汇碰撞的过程中,中国的鲁迅研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进入90年代新成果也是层出不穷,多元化的研究思想和研究方法令人眼花缭乱。但随着社会转型的加快,思想不断的解放,价值观急剧的变化,以及其他领域研究的兴起和各门学科自身的迅猛发展,使得鲁迅研究的风头越来越弱,作为一门曾经辉煌的显学——鲁迅研究已经从巅峰跌入谷底,似乎山穷水尽。但鲁迅研究取得的成就依然是巨大的,至少我们看到一个被神化了的鲁迅从神坛上走下来,进入了人的行列,由神之子变成了人之子的形象,曾经被化装的种种成分正在被不断地洗去,我们正在逐步地接近这个20世纪文化巨人的本真,尽管我们也许永远无法接近他。随着21世纪的到来,文化的日益发展使社会结构的分化将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社会的职能日趋专门化,能够作出重大文化综合的具有克里斯玛禀赋的个人相对地也越来越少,因而产生文化巨人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正因为如此,鲁迅越来越成为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他的光辉业绩和卓越的思想越发增加了克里斯玛特质。作为其亚文化——鲁迅研究(鲁迅学),自然也应该站在历史的高度,闪现时代的光芒。我们不必为鲁迅研究队伍的日渐缩小而悲哀,也不必为鲁迅研究界的寂寞而大惊小怪。从鲁迅研究队伍分离出去的专家、学者,转向其他各种学科的研究,带去鲁迅的精神和丰富的研究经验,而取得了令人振奋的丰硕成果,难道不是鲁迅研究的贡献吗?难道不是鲁迅的巨人文化特质的又一体现吗?鲁迅倘有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鲁迅在世的时候,曾希望他的文字速朽,连同他一块赶快埋进坟墓,不然社会的进步便显得太慢了。鲁迅是真诚的,但他的克里斯玛特质却使人们忽视了这一点。因此,我们决不能幻想鲁迅研究还会成为一门显学,每个时代的人都会有他们不同的鲁迅观。21世纪随着文化建设高潮的兴起,人们或许会再次走近鲁迅这个民族魂,从他身上吸取智慧的力量,因为我们的民族毕竟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是一个懂得爱戴和崇仰自己民族伟人的民族。
正因为如此,我以为世纪之交的鲁迅研究要获取新的生命力,首先应该增添一门分支学——鲁迅普及学。鲁迅研究必须从书斋中走出来,从少数人的象牙塔中走出来,面向21世纪的青少年。鲁迅当年横空出世的时候,曾受到广大青年读者的喜爱和推崇。在信息化到来的时代,鲁迅如果不能赢得21世纪的青少年,这将是鲁迅研究的失误和耻辱,鲁迅研究工作者任重而道远。现在在青少年的视野里,鲁迅的身影正渐渐地远去,越来越模糊,只不过是一个历史的符号罢了,不知鲁迅为何人,而竟然当做香港歌星的人也有。这固然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荒唐也不为过。但在一定程度上,不也正说明我们的鲁迅研究普及工作的缺席和贵族化研究的倾向吗?在一个日益开放的时代和社会,我们的专家、我们的学者、我们的老师,如果还是孤芳自赏,只是一味地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搞所谓的研究,恐怕是没有什么生命力的。既然是搞鲁迅研究的就不能忽视了鲁迅研究普及工作的重要性,不能觉得这是小儿科,没有什么学术性,抑或层次低。钱理群先生在中学里讲文学,讲鲁迅,很受欢迎,这说明我们的年轻一代还是很热爱经典的。钱先生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意识到鲁迅研究从象牙塔中走出来的重要性。21世纪中国的希望在青年一代,而继承和弘扬鲁迅思想和精神的希望也在他们的身上。鲁迅当年弃医从文,一生不懈地对中国人民进行思想启蒙,我们提倡鲁迅普及学,正是继承了鲁迅的精神。能够在物欲横流、信仰缺失的时代唤起新世纪年轻的一代阅读鲁迅,这难道不是鲁迅研究工作者的责任和义务吗?因此,不厌其烦地非常认真地做普及鲁迅作品的工作是一项十分光荣而艰巨的工作,我们殷切地期盼能有更多优秀的鲁迅研究者投入到普及鲁迅作品的工作中去,并不断地在这方面取得卓越的成果。当然,我们也要防止鲁迅普及学的庸俗化,防止对鲁迅精神的歪曲,在提倡多元化解读的同时反对鲁迅作品诠释的随意性和戏说,这样,我们才能保证鲁迅研究长久的生命力。
其次,在总结近80年风风雨雨的历程中,鲁迅研究盼望出现新的大手笔的研究家和思想家。以往,鲁迅研究界曾出现过像毛泽东、瞿秋白、冯雪峰、茅盾、李长之、李何林等大家,他们的研究对鲁迅研究界产生过很大的影响。新时期虽然也出现了很多优秀的鲁迅研究专家和学者,也有不少有影响的研究成果,但各领风骚的时间却不长,远远没有达到鲁迅研究界前辈们的高度,当然研究的深度还是令人可喜的。谁是大家?谁能成为大家?这只能由时间来检验了。我们研究鲁迅,与巨人对话,在不知不觉之中其实已受到巨人思想和精神的熏陶,吸取了巨人的智慧和力量,而且我们还具备了鲁迅当年未能获取的信息和现代化的研究手段。因此,现在我们有条件也应该有勇气站到巨人的肩上了,世纪之交需要巨人,应该出现巨人,这就要看他是否具有克里斯玛禀赋了。这也许是个美好的愿望,愿意穷自己一生精力研究一个作家的人现在恐怕微乎其微了,至于专注于鲁迅研究的专家也恐怕不多了,鲁迅研究的阵地越来越小,鲁迅研究的专业杂志也只剩一两家了。在这样的氛围中,要求大手笔的研究家和思想家出现,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这确实是时代的需要,是鲁迅研究走向新世纪的需要,就看能否有这样的大家应运而生了。
当然,出现大手笔的研究家毕竟是极少数,甚至只是两三个人,而多数鲁迅研究工作者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将各显神通形成自己的研究风格,进而进一步形成各种流派,而不是宗派,真正出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新格局。过去相当长的时期鲁迅研究基本上只是一种格局,近10多年来虽然也出现不少争论和多种研究路数,但总体上未能真正形成什么流派,即使有一些人有鲜明的研究个性,却很少能形成真正的风格,这不能不是一种遗憾。整个鲁迅研究界似乎没有真正能够形成一种强大的合力,各自为战的多,形成小圈子的多,这是非常令人遗憾的。不过,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随着中外文化的进一步交流和融合,随着中国学术的不断进步和发展,相信会有一部分(只能是一部分,甚至是极少数)鲁迅研究专家、学者的局部(不可能是全部)回归,随着一批鲁迅研究后起之秀的崛起(有待发现和培养),遗憾将会逐渐减少,当鲁迅的巨人文化特质继续存在并在一定条件下有可能不断增强时,鲁迅研究队伍的重新壮大和发展,进而形成各种不同风格的流派,也许不是一个遥远的理想。
总之,普及,出现大家,形成流派应该是鲁迅学走向成熟的标志,这也是世纪之交鲁迅研究的希望,让我们满怀这样的希望,为之作出不懈的努力吧!
【注释】
有关一个50 后的鲁迅观的文章
张学义1974年,西北大学创办(试刊)《鲁迅研究年刊》,至今已40余年。但是由于《年刊》在中国新时期鲁迅研究事业上的特殊贡献,人们至今仍常常提及它和怀念它,它作为少有的鲁迅研究方面具有年鉴性质的大型刊物所留下的空白一直没有被填补。②遵照毛主席学习鲁迅的教导,我们创办了《鲁迅研究年刊》。纵览《年刊》创刊号和1975、1976年合刊,该刊借批林批孔的幌子办鲁迅研究的擦边行为特征,非常明显。......
2023-11-30
8月24日,他被杀于安庆狱前,年仅24岁。鲁迅二姨父母郦拜卿、鲁莲的女婿。两人往还虽多,但后来鲁迅对他的印象并不好。1926年6月中旬,鲁迅胃病发作,挚友许寿裳对此甚为关心,立即请侄子许世瑾到鲁迅寓所诊治。7月9日晚,“季巿邀往大东食堂夜餐,同席钦文、广平及季巿之子侄三人”,其中有许世瑾,这也是他出现在《鲁迅日记》中的最后一次。......
2023-11-30
年度回眸崔云伟刘增人2014年鲁迅研究依然保持了持续发展的势头,在平淡从容中出现了诸多热点和亮点。2012年自李冬木发表《明治时代“食人”言说与鲁迅的〈狂人日记〉》以来,李有智、王彬彬、祁晓明皆发表文章,对之提出强烈质疑。②2014年,周南③再次发表文章,对于上述文章再次进行了细致辨析。“游民与越文化”是《阿Q正传》研究中的一个独特视角。2014年,张全之⑤一反众议,认为该书局部分析十分精彩,但整体构架存在瑕疵。......
2023-11-30
[6]孙玉生先生在《佳木斯大学学报》2002年第6期发表一篇论文称《在酒楼上》《孤独者》《伤逝》中的吕纬甫、魏连殳、子君三个知识分子为“圈子”式的人物形象。因此,鲁迅在小说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去选择中西文化与人生道路,如何冲破中西文化交汇所形成的新的“圆圈”困境。......
2023-08-27
本文将以张承志写的关于鲁迅的三篇文章为基础,试图来谈论他与鲁迅之间的关系,以及由他们所延续的一种极具反叛与独异美学因素的中国文学之传统。张承志很早便在文字中生发出对鲁迅的崇敬和信任。张承志在1991年对于鲁迅的理解,可以说独具文学家特有的敏锐性与深刻性。张承志对鲁迅的信任应该说是彻底的。......
2023-11-30
吴作桥今查得2005年版《鲁迅全集》若干文意、文本之误,现补正如下。《全集》于此处应设注,说明鲁迅在此处一时之失误,这对读者是有益的。《全集》此文本与许寿裳抄本,实与鲁迅文本的此日日记有异。据《全集》“说明”,这里方括号前的字为误字,方括号中的字是正字。一是《全集》乱改鲁迅文本。⑦《全集》编注者将原文文本之“芬闌”改为“芬兰”。鲁迅致萧剑青的340109信收《全集》第十三卷中。十分明显,此340109信当是360104信之误认。......
2023-11-30
他的看法与鲁迅真所谓相视而笑,莫逆于心。读鲁迅的小说一定不能走这样的路子。鲁迅曾经指出,古老的巫术在中国人的思想和生活中长期留存,有着深广的影响,妨碍中国走向现代化,并造成种种非现代的文化现象。鲁迅极而言之地说过:“中国根柢全在道教……以此读史,有多种问题可以迎刃而解”。......
2023-11-30
鲁迅先生说,只有打破精神上的枷锁,我们才能成为真正的人。老师应该启发学生回到自己,做真实的自己,如会思想的芦苇,即使被大风肆虐,也是秋天中的风骨。如果自己与自己不能握手言和,又如何教出精神圆满、情感健全的人呢?鲁迅先生一直在黑暗中呼唤,有时候,呼唤变成梦呓,甚至诅咒。我也曾经怨恨鲁迅先生,他的鬼气渗进我的骨髓,剥夺摇曳心底的微弱希望,让我对这个世界抱以彻底的怀疑和全盘的否定。......
2023-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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