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无极与太极:韩邦奇哲学思想的研究成果

无极与太极:韩邦奇哲学思想的研究成果

【摘要】:韩邦奇对“太极”的讨论源于诸儒老氏以“无极”为无、为世界的本源本体,他对此提出批判,并提出“太极未尝无”的观点。他进一步提出,“太极”是“天之性”。周敦颐《太极图说》第一次把“无极”、“太极”作为重要范畴纳入其哲学体系。[27]韩邦奇对“无极”与“太极”的区分与朱熹基本相同。

一、无极与太极

《周易·系辞》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极”一词由此被广泛讨论。宋代周敦颐作《太极图》并有《太极图说》,其中“无极”、“太极”、“无极而太极”等概念和命题提出和发挥,使其在之后的哲学讨论中成为关键词。

韩邦奇对“太极”的讨论源于诸儒老氏以“无极”为无、为世界的本源本体,他对此提出批判,并提出“太极未尝无”的观点。他认为所谓无者,是万事万物之未发,故而无形;所谓有者,是万事万物之本体,故而实有。他进一步提出,“太极”是“天之性”。

首先,批判诸儒老氏以“无极”为无。

周敦颐《太极图说》第一次把“无极”、“太极”作为重要范畴纳入其哲学体系。南宋洪迈所录《太极图说》首句是“自无极而为太极”,而经过朱熹整理并流传至今的《太极图说》首句是“无极而太极”,所以后人有朱熹篡改其原文的说法。不管事实如何,《太极图说》还是以“无极”开始而不是以“太极”开始,所以“无极”究竟指向“有”还是指向“无”便成为理解周敦颐哲学体系的关键。

有学者认为老子以“有”“无”为二,周敦颐以“有”“无”为一,韩邦奇不同意这个观点,认为:“周子亦以有无为二,有无为一,朱子之正论也。”(《苑洛集》卷十八)他认为周敦颐哲学体系中的“无极”指的是“无”,而不是“有”。他说:

周子“无极而太极”即老子“无生有”。周子重“无”字,以无为本,观下文云“无极之真”,不言“太极”可见。况原本云“自无极而为太极”,而朱子削去“自”“为”二字,乃以吾儒正理释之,则亦回护之过矣。(《苑洛集》卷十八)

在韩邦奇看来,周敦颐非常重视“无”字,言“无极之真”,其“无极”指向无,“无极而太极”也表明“太极”来源于“无极”,来源于无,这样一来便是“有”生于“无”。韩邦奇极力反对“有生于无”的说法,认为这个世界的源头不是“无”,而是“有”。

其次,提出“太极未尝无”。

韩邦奇之所以要批判诸儒老氏以“无极”为无,是为了明确表达其“无极”、“太极”同为有的观点,宇宙间万事万物起始于有,“太极未尝无”。

朱熹认为“无极”和“太极”并非两物,“无极”只是用以形容“太极”所具有的无形无象的特征,认为:“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而不足为万化之根;不言太极,则无极沦于空寂,而不能为万化之根。”[27]韩邦奇对“无极”与“太极”的区分与朱熹基本相同。他接着前面对周敦颐的讨论:

愚尝谓周子“无极而太极”当以“无”字“太”字为重为实字,谓至无而至有也,“极”字不过赞“无”、“太”二字也,“太”字即是“固有”字。举造化之大若渺茫,即一物之小为易见。今观一鸡卵,方其未生也,何有于声音运动,何有于皮毛血骨,所谓至无也。然而皮毛血骨声音运动无一不俱,但未形耳。若少却一件,即不成鸡。所谓太极也,皆在卵中论,尚未有鸡。造化方其混沌之时,何有夫人,何有于飞潜动植,何有于山川河海,所谓无极也。然人物皆具于中,不少一物,但未形耳,所谓太极也。此横渠所谓“有无、神化、性命通一无二”者也,朱子所谓“即阴阳而指其本体不杂乎阴阳、不离乎阴阳而为言耳”,语甚精当,曲尽造化之本体。持此说以照诸子诸儒之论,是非得失不劳心力矣。诸儒辟老氏,而其所言,卒归于老氏。无极二字,看未分晓耳,须是见无底是何物、太极是何物。(《正蒙拾遗·太和篇》)(www.chuimin.cn)

以鸡卵为例:当卵成为鸡之后,鸡的皮毛血骨声音运动之类的事物无一不具。但是在卵成为鸡之前,这些事物确是没有,此时的没有只能说还没有发生,等发生之后就可以知道这些事物的确存在,所以卵中已经蕴含着其成为鸡之后这些事物必然存在的信息,或者说,这些事物在发生前就存在卵中。韩邦奇以鸡卵为例,说明在鸡和卵的关系中,卵是鸡的“太极”,它蕴含着它成为鸡之后的所有事物,所以太极未尝无,但是它还没成为鸡,它成为鸡之后的所有事物还没发生,因此这也叫“无极”。

同样,在宇宙生化过程中,在“造化方其混沌”的时候,没有人类、动植物,也没有山川河海,这时是“无极”,但是人类动植、山川河海皆存在其中,所以也叫“太极”。所以,他总结说:

太极未尝无也。所谓无者,万有之未发也;所谓有者,有是体而无形也;未尝无之谓体,太极也。如此,则诸子之陋,不待言而自见矣。(《正蒙拾遗·大易篇》)

总的说来,“无极”、“太极”为有,且非两物,其中“有”与“无”是相对于未发与已发、无形与有形来说的,与老子所说的“无”、佛教所说的“空”是不同的。

再次,提出“太极”是“天之性”。

韩邦奇对“无极”与“太极”的区分与朱熹基本相同,朱熹进一步认为,总天地万物之理便是太极,太极就是理,在韩邦奇的资料里也有将“太极”和“理”联系起来的描述。然而,韩邦奇更多的是把“太极”和“性”两个概念联系起来,如下:

一元未辟,混混沌沌,太极之未形也,是天之性也。如尧舜之心,至静未感,万理咸具,即太极也,是尧舜之性也。(《正蒙拾遗·太和篇》)

混沌之初也,一元之气,渣滓融尽,湛然清宁,而万象皆具一极中,《易》所谓“太极”,天之性也。(《正蒙拾遗序》,《苑洛集》卷一)

在上面材料中韩邦奇对太极有三种描述:其一,太极是一元之气未辟而清宁混沌的状态,这有如汉唐儒家解太极为天地未判之元气;其二,太极就是理,如朱熹所说的太极“总天地万物之理”;其三,太极是性,是混沌未辟的天之性,也是至静未感的圣人之性。如果就第一种描述而认定韩邦奇所说的太极就是气,这并不准确,因为在圣人之心未感至静的时候也是太极。就第二中描述的太极与理,韩邦奇没有更多的描述了。韩邦奇在描述太极时,更多地把它和性这个概念联系起来,以天之性来解释太极,也以太极来解释天之性。

因此,韩邦奇不是一味地将太极解释为元气或者理,他将太极与性这个概念联系起来,用性或天之性来解释太极,认为太极就是天之性。同时他也用太极来解释性或天之性,这在后面相关的章节中将作进一步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