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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领先:属地模式在工程承包领域的重要性

【摘要】:“属地化”是如今对外工程承包领域中的一个时髦词汇。这种管理模式是现在大部分国际工程承包商的通行做法。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外工程公司属地化程度的高低,已成为衡量该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因素之一。早在20世纪20年代,在万国桥的建造施工过程中,总包商达德施奈尔公司就曾采用属地化管理的模式,在天津选择了分包商进行施工作业。投标之结果,由荣兴洋行承办。直到今天,我国在国际工程中属地化的比例依然相对较低。

“属地化”是如今对外工程承包领域中的一个时髦词汇。这种管理模式是现在大部分国际工程承包商的通行做法。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外工程公司属地化程度的高低,已成为衡量该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因素之一。

究竟学术界对此概念如何定义?在百度(Baidu)、谷歌(Google)等搜索引擎和“中国知网”“维普”“万方”等数据库中,笔者均未查到令人满意的解释。也许是随着国际工程不断深入,其内涵和外沿也在日益拓展丰富吧。就我个人理解而言,所谓国际工程的属地化,就是充分利用工程所在国的资源来完成项目。仅从人力资源角度举一个简单例子,在国内做项目,中国人得心应手、驾轻就熟。可如果是在环境完全陌生的海外,各种意想不到的障碍将会使其生产效率大打折扣。同时,往返两国间的高昂差旅、签证等费用也会使开支大增。相比之下,雇用当地劳工既能节省经费,又能履行对当地的社会责任,从而为项目履约赢得良好的外部氛围,实现管理简单化、效益最优化、成本最小化、利润最大化。

早在20世纪20年代,在万国桥的建造施工过程中,总包商达德施奈尔公司(The Establissement Dayde and Messrs.Schneider & Cie.)就曾采用属地化管理的模式,在天津选择了分包商进行施工作业。

在《益世报》中,我们就能找到蛛丝马迹。1927年10月19日的一篇名为《新万国桥开幕盛况》的报道中写道:

万国桥下百舸争流

由领团与我国交涉署接洽之结果,决定由海关内征收附捐,作为建筑经费,一切建筑手续,由法领招商承办。投标之结果,由荣兴洋行承办。其工程设施,由法国工学博士白璧氏仿造芝加哥最新之图案为之。估价银七十万两,言定三年交工。

两年之后的1929年4月15日,《益世报》一篇揭露解放桥工程款黑幕的文章《外国人之拆烂污万国桥用款超过估价事》中,再次提到这家名叫荣兴洋行的承包公司的名字:

(万国桥)据投标之结果,乃由荣兴洋行包工计划实施,由法籍工程师白璧仿照芝加哥最新图案,为之估价先核算七十万两,言定三年交工。

“荣兴洋行”究竟是一家怎样的公司?笔者找遍各种有关天津洋行的记载,都一无所获。难道这是一家很不知名的小洋行?那它怎么会有实力承包万国桥这样浩大的工程呢?

《文史资料选辑》(第42辑)中,由严逸文撰写的《四十年买办生活回忆》一文为笔者解开了谜团。他在文中介绍:

永兴洋行在天津的法商洋行中是最大的一家。次于它的立兴洋行,后来并入‘永兴’。永兴洋行对出进口的经营是综合性的,中间并曾包办过正太铁路的器材供应。那时,‘正太’全线连茶杯都是永兴运来的法国货。天津的解放桥原来俗称法国桥,后改名为万国桥,就是永兴洋行承包建造的。(www.chuimin.cn)

严逸文17岁进入永兴洋行,工作了四十余年,最后成为该行买办,其对该洋行的了解和回忆应该是比较可靠的。在1929年5月11日,由天津市港务局、财政局、工务局三部门共同撰写的《会呈核议万国桥工程经费延长征收桥捐一案谨将派员彻查情形及会同拟具意见仰祈鉴核文》,也能印证严逸文的说法:

查海河工程局用款仅有账簿可查。而于桥梁工程计划图,该局声称无案可稽,须向巴黎原包公司(天津永兴公司代理)函索。

另外,现藏于天津档案馆的《天津新万国铁桥建筑费用报告书》中也有相关记载:

民国十三年六月四日(1924年6月4日——引者注)议决采用法国大德施奈得公司(达德施奈得尔公司的另一种翻译——引者注)天津代理者法商永兴洋行所投之标建造斯克则式(Scherzer)(施尔泽尔式的另一种翻译——引者注)旋转升降铁桥一座。

永兴洋行虽非专业从事工程施工的企业,但在万国桥建成之前,已有承包正太铁路的先例。同时考虑到它还是在天津的法商洋行中最大的一家,不管是从规模上,还是从出资方的国别上,都能与大桥扯上关系。问题在于,“永兴洋行”与《益世报》所载的“荣兴洋行”,是同一家企业吗?

从相似的读音和同为万国桥工程的分包商来看,二者很有可能就是一家公司。写法不同,很可能只是由于翻译的不同版本、中文书写习惯或报纸排版中手民误植等原因所致。永兴洋行是流传更广、更为人所接受的称呼。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在天津历史上各大洋行名录中都找不到《益世报》所载的“荣兴洋行”了。

开启中的万国桥

永兴洋行1840年创立于巴黎,由法国商人集资组建,专做对外贸易。《天津条约》签订之后,其最先在宁波开设分行,以草帽出口为主要业务。后在上海汉口设立分行。同时,将宁波分行取消,将上海分行改为远东总行。1897年,其在天津开设分行,地址在今解放北路北头。1917年,又在今大沽北路上建成占地十几亩的大楼,附设肠衣厂、打蛋场。在1918年至1928年期间,天津分行聘请叶星海担任买办。叶星海凭借自己实力雄厚、渠道宽广、号召力强大的特点,将其业务带入全盛时代。也正是在这一阶段,其承接了万国桥工程。

直到今天,我国在国际工程中属地化的比例依然相对较低。然而早在八十多年前,外国企业就已经在解放桥的施工中,运用到这样一项至今仍属领先的管理模式,这不能不让我们叹为观止。同时也应该认识到,万国桥的修建不只有外国人的技术,更凝结了无数中国人,尤其是奋斗在施工第一线的中国工人的辛勤劳动与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