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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都城制度史的研究成果

【摘要】:随着北宋瓦子的创设,东京民间技艺有了重大发展;随着临安瓦子的大发展,加上民间讲究技艺的社会的成立,民间技艺的创作和演出更加活跃兴旺。临安的瓦子,所有上述技艺都有进一步的发展,其中小说、讲史、杂剧、傀儡、影戏、杂技发展更大,“唱赚”也有新的创造。这几个“处”的描写,就是对当时小说技艺的一种概括的分析。“讲史”一类技艺,临安瓦子中也是人才济济。“唱赚”是绍兴年间新创的曲艺。

随着北宋瓦子的创设,东京民间技艺有了重大发展;随着临安瓦子的大发展,加上民间讲究技艺的社会的成立,民间技艺的创作和演出更加活跃兴旺。东京瓦子的勾栏,演出的技艺已有小说、讲史、杂剧、杂班、散乐、舞旋、嘌唱、诸宫调、说诨话、商谜、合生、相扑、球杖踢弄、傀儡、影戏、乔影戏、叫果子、弄虫蚁、鬼神(即装鬼神)等。临安的瓦子,所有上述技艺都有进一步的发展,其中小说、讲史、杂剧、傀儡、影戏、杂技发展更大,“唱赚”也有新的创造。

宋代“说话”的技艺,分为“小说”“讲史”“说经”“说参请”“说诨经”等种。“说经”是演说佛经上故事,“说诨经”是演说佛经中有趣的故事,“说参请”是讲宾主参禅悟道的故事,它们该是从唐代寺院中的“俗讲”发展而来。其中以讲故事的“小说”和讲历史的“讲史”比较重要。

“小说”是“说话”中最卖座的。《都城纪胜》“瓦舍众伎”条说:“最畏小说人,盖小说者能以一朝一代故事,顷刻间提破。”临安北瓦子中著名“小说”艺人,就有蔡和、李公佐、史惠英(女流)、小张四郎等四人。“小张四郎一世只在北瓦,占一座勾栏说话,不曾去别瓦作场,人叫做小张四郎勾栏”(《西湖老人繁胜录》“瓦市”条)。说明小张四郎所说“小说”,长期有号召力,因而能够一世在临安最大瓦子中独占一座勾栏说话。《武林旧事》卷六《诸色伎艺人》中,“小说”一类著名艺人多到五十二人,是各色艺人中名演员最多的。上述四人亦包括在内,三人排名在最先,史惠英因是女流,被列名最后。

南宋“小说”话本都已不存,我们所知的篇目有一百几十种,从内容可以分成许多门类。《都城纪胜》说:“小说,谓之银字儿,如烟粉、灵怪、传奇。说公案,皆是朴刀、杆棒、发迹、变泰之事;说铁骑儿,谓士马金鼓之事。”就是把“小说”分成烟粉、灵怪、传奇、公案、铁骑儿五门。《梦粱录》又把朴刀、杆棒等从公案中分出,各为一类。宋末罗烨《醉翁谈录》甲集《小说开辟》,也说“有灵怪、烟粉、传奇、公案,兼朴刀、杆棒、妖术、神仙”,并且在每类之下列举了小说篇目,总共有一百多种。“烟粉”是讲烟花粉黛、男女爱情的故事,如《钱塘佳梦》《锦庄春游》之类。“灵怪”是讲神怪故事,如《八怪国》《无鬼论》之类。“传奇”讲情节离奇的故事,如《惠娘拍偶》《王魁负心》之类。“公案”讲著名的案件,如《姜女寻夫》《大朝国寺》之类。“朴刀”讲武功和战斗,如《杨令公》《青面兽》之类。“杆棒”讲武打,如《花和尚》《武行者》之类。所说“发迹变泰”,当是讲寒门发迹和转危为安的掌故。罗烨分析说:“噇发迹话使寒门发愤,讲负心底令奸汉包羞;讲论处不滞搭、不絮烦,敷演处有规模、有收拾,冷淡处提缀得有家数,热闹处敷衍得越长久。”这几个“处”的描写,就是对当时小说技艺的一种概括的分析。至今流传的古小说,其中有些就是南宋话本,而且讲到有关临安的故事,如《西湖三塔》《西山一窟鬼》等。

“讲史”一类技艺,临安瓦子中也是人才济济。北瓦十三座勾栏中,常有三座勾栏专说史书:“乔万卷、许贡士、张解元”(《西湖老人繁胜录》)。《梦粱录》说:“讲史书者,谓讲说《通鉴》、汉唐历代史文传兴废争战之事,有戴书生、周进士、张小娘子、宋小娘子、丘机山、徐宣教。”《武林旧事》“讲史”一类列举著名艺人二十三人,包括上述九人在内,北瓦的三人排名最先。这些艺人讲述历代兴亡和战争故事,都是依据史书加以敷张演说的,因而他们的艺名,往往是贡士、进士、解元、书生、宣教之类,而女的艺名都称小娘子。

罗烨《醉翁谈录》分析“小说”,曾分析到“讲史”的情况:“说征战有刘、项(刘邦项羽)争雄,论机谋有孙、庞(孙膑、庞涓)斗智;新话说张、韩、刘、岳(张俊、韩世忠、刘锜、岳飞),史书讲晋、宋、齐、梁,《三国志诸葛亮雄材,收西夏狄青大略。说国贼怀奸从佞,遣愚夫等辈生嗔;说忠臣负屈衔冤,铁心肠也须下泪。”讲《三国志》和《五代史》,北宋东京瓦子中已有名艺人,如“霍四究说三分,尹常卖五代史”。至于讲狄青大略和张、韩、刘、岳的“新话”,是南宋的新创作。“又有王六大夫,元系御前供话,为幕士请给,讲诸史俱通,于咸淳年间,敷演《复华篇》及《中兴名将传》,听者纷纷,盖讲得字真不俗,记问(闻)渊博甚广耳。”(《梦粱录》卷二〇《小说讲经史》)《复华篇》和《中兴名将传》就是“新话说张、韩、刘、岳”,讲的是南宋初期抗金的英雄事迹。这种“新话说”在南宋晚期具有重大的政治现实意义,因而“听者纷纷”,十分卖座。

嘌唱和诸宫调,北宋东京已很流行,临安有进一步发展。嘌唱是清唱小词曲,打鼓作节奏,或只敲响盏,因歌声飘飘然而得名。北瓦有著名艺人樊华(《西湖老人繁胜录》)。当时临安流行很广,“本只街市,今宅院往往有之”(《都城纪胜》)。诸宫调是说唱长篇的传奇、灵怪的故事,是集合多种“宫调”的许多“短套”组成的,以琵琶等乐器伴奏,并夹有说白。北瓦有著名艺人高郎妇、黄淑卿。《武林旧事》列举四人,除上述二人外,还有王双莲、袁太道。高郎妇和王双莲都是女艺人。南宋唱诸宫调的名家,多数是女艺人。《梦粱录》说:“今杭城有女流熊保保及后辈女童皆效此。”

“唱赚”是绍兴年间新创的曲艺。《都城纪胜》说:“中兴后,张五牛大夫因听动鼓板中,又有四片《太平令》或赚鼓板,即今拍板大节抑扬处是也,遂撰为‘赚’。赚者,误赚之义也,令人正堪美听,不觉已至尾声,是不宜为片序也。”《梦粱录》也有相同的叙说。“赚”字,是引诱的意思,是说这种曲调很有吸引力。北瓦著名艺人有濮三郎、扇李二郎、郭四郎。《武林旧事》列举有二十二人,以上述三人排名最先。《梦粱录》列举“今杭城老成能唱赚者”十人,全不见于《武林旧事》所列举的二十二人中,而其中周竹窗见于《武林旧事》的“书会”中,可能这十人都是属于遏云社而不是卖艺人。当时有个著名“唱赚”的社,叫做遏云社,已见上节叙述。从遏云社所创作的《圆里圆赚》看来,其结构是集合一宫调的若干曲调为一套曲,前有引子,后有尾声,在中间靠近尾声的二曲以前,插入有以《赚》为名的曲调,唱词比前后七个曲调要长,作为拍板唱曲的重点。《遏云要诀》说:“入赚,头一字当一拍,第一片三拍,后仿此;出赚三拍。”这种名为“赚”的曲调,可以说集各种唱腔的大成,节拍抑扬而歌声嘹亮。遏云社就是取义于“歌声缭亮遏行云”。《都城纪胜》说:“凡赚最难(《梦粱录》凡下有唱字),以其兼慢曲、曲破、大曲、嘌唱、耍令、番曲、叫声诸家腔谱也。”“大曲”是唐宋时由同一宫调的若干“篇”组成的舞曲;“曲破”是单独演出大曲中间称为“破”或“入破”的一段,节奏急促;“叫声”是把市上各色叫卖声,加工成唱腔。

当时御街中段融和坊、新街及下瓦子等处,住有“散乐家”,“女童装末,弦索赚曲”,以供筵会或集会的招请演唱(《梦粱录》)。所谓“女童装末”,是说把女童作为“装末”的角色,表演故事的剧情。《都城纪胜》说:“今又有覆赚,又且变花前月下之情及铁骑之类。”这又具有戏曲的性质。(www.chuimin.cn)

北宋东京瓦子已演杂剧,到南宋更有发展。南宋管理宫廷音乐的教坊,“唯以杂剧为正色”。北瓦的莲花棚常演“御前杂剧”,著名艺人有赵泰、王侯喜、宋邦宁、何宴清、锄头段子贵。《武林旧事》列举著名艺人多达四十一人,包括上述五人在内。民间还有表演杂剧的社,叫做绯绿社,已见上节,当因所穿服装为绯、绿二色而得名。

这种戏曲,到南宋时已有一定的格局,“大抵全以故事,务在滑稽,唱念应对通遍。此本是鉴戒,又隐于谏诤”(《梦粱录》)。通篇以唱、念、应对的方式,表演故事的内容,力求使人发笑,并以劝谏为目的。演出时,一场分两段,前一段叫“艳段”,又称“焰段”,后一段是“正杂剧”。《武林旧事》卷一《圣节》所载“天基圣节排当乐次”,所有“杂剧”都是先“做”一段,后“断送”一段。如“吴师贤以下,做《君圣臣贤爨》,断送《万岁声》”。每一场以“末泥”(或称戏头)为首长,共有四或五个角色。除“末泥”以外,还有“引戏”“副净”(或称“次净”)、“副末”及“装旦”或“装孤”。《都城纪胜》说:“末泥色主张,引戏色分付,副净色发乔,副末色打诨。”就是说,末泥管“主张”,管剧中主旨;引戏管“分(吩)付(咐)”,管角色排练;副净是戏中主角,发乔是要按剧情装模作样;副末是配角,打诨是要按主角的演出而说笑逗趣。“装旦”是装扮剧中的女角色,因为当时御前杂剧的演员全是男性。“装孤”是装扮剧中的官员。《武林旧事》卷四《乾淳教坊乐部》的杂剧,一甲有八人,戏头、引戏、副末、装旦各一人,次净有三人。其余三甲都只有戏头、引戏、次净、副末各一人(包括祗应的一甲)。《武林旧事》卷六《诸色伎艺人》所列举的杂剧名艺人中,就有慢星子和王双莲两人注明是“女流”,可知民间的杂剧,女艺人已有参与演出的。

所有南宋杂剧的剧本都已失传。《武林旧事》卷一〇载有《官本杂剧段数》,共二百八十本,只存目录。王国维依据这个目录分析,其中用大曲的一百零三本,用法曲的四本,用诸宫调的二本,用普通词调的三十五本,认为南宋杂剧多用歌曲演出,夹杂一些滑稽的杂戏,并保存有一部分北宋的戏曲在内(《宋元戏曲考》五《宋官本杂剧段数》)。据近人考证,已知其内容情节的,有五十多种。

北宋东京的傀儡戏,已有仗头傀儡、悬丝傀儡、药发傀儡、水傀儡,临安又增加了肉傀儡。水傀儡在水中表演,有兼弄“水百戏”的,使得“鱼龙变化夺真”(《梦粱录》)。北瓦有水傀儡艺人刘小仆射(《西湖老人繁胜录》),《武林旧事》也说他弄水傀儡。《梦粱录》又另外列举四人,而说:“更有杖头傀儡,最是刘小仆射家数果奇。”肉傀儡,“以小儿后生辈为之”(《都城纪胜》),当是以小孩装扮傀儡。傀儡戏依据小说、讲史的话本或杂剧演出,也有相同的角色,而旦角又有细旦、粗旦之分。

南宋影戏也比北宋兴旺。北瓦有尚保义、贾雄,《武林旧事》列举名艺人多到二十二人,包括上二人在内,其中尚有女艺人三人。采用讲史的话本编剧,着重刻画历史人物忠奸不同的形象。

角抵,又称相扑,亦称争交。朝廷大朝会、圣节、御宴,按例由左右军的选手相扑。护国寺还有定期的南高峰露台争交,由诸道州郡选拔膂力高强者参与比赛,得头赏的授给旗帐、银杯、彩缎、绵袄、马匹等物,甚至补军佐之职。诸瓦子或路歧人也常表演相扑,往往先由女艺人表演以吸引观众,然后以膂力者争交。

杂技表演,沿袭北宋风气,精彩的有上竿抢金鸡、打筋斗、踢拳、踏跷、上索、打交辊、脱索等,还有索上走、索上担水以及索上装鬼神、舞斫刀、舞蛮牌、舞剑、过刀门、过圈子等。所谓上竿抢金鸡,金鸡竿长五丈五尺,人缘索而上,叫做抢金鸡,先到者得利物,呼万岁。常于郊祀年分,丽正门上宣布赦令时,承应表演;也常于朝廷大朝会和圣节承应表演。杂技表演比较多的有种种踢弄,如踢瓶、弄碗、踢磬、踢缸、踢钟、弄头钱(一作弄花钱)、弄花鼓槌、踢笔墨、弄花球等;又有各种游戏,如使棒、打硬、举重、蹴球、射弩、打弹、泥丸、放风筝、烟火、攒壶瓶(即古之投壶)等;还有各套魔术,如藏人、藏剑、烧火、弄水、壁上睡、虚空挂香炉、吃针等。更有教走兽、教飞禽、教虫蚁、弄熊、捕蛇等。也还有表演口技的。《武林旧事》卷一《圣节》,所列祗应人,最后有“百戏沈庆等六十四人、百禽鸣胡福等二人”。“百禽鸣”就是模仿百鸟叫声的口技。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街头艺人的表演。在许多街市的空隙地方,“路歧人在内作场,行七圣法,切人头下,卖符,少间依元接上,畓0496-01子、吞剑、取眼睛……”(《西湖老人繁胜录》)。还有“街市有乐人三五为队,擎一二女童舞旋,唱小词,专沿街赶趁”(《梦粱录》)。这些街头艺人的表演,观众是最多的,影响是很大的。有不少著名艺人就是从街头演出中逐渐成长的。“若唱嘌耍令,今者如路歧人王双莲、吕大夫唱得音律端正耳”(同上书)。这个王双莲是女艺人,本是“路歧人”,以嘌唱和唱耍令著名,后来成为唱诸宫调的名家,同时又兼杂剧的名家。《武林旧事》所列举的著名艺人中,诸宫调中有她,杂剧中又有她,并注明“女流”,是杂剧名艺人四十一人中两个女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