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奋战15天,测量完成!兰州边境道路验收引发重庆方面侮辱打击!

奋战15天,测量完成!兰州边境道路验收引发重庆方面侮辱打击!

【摘要】:抗战开始后,国民党政府被迫迁往重庆,西安相对来讲还比较稳定。这时,我接受了从宕昌至四川边境一条公路的勘测任务。这样苦苦战斗了15天,终于到达兰州。我们奋战了两个月,才测量完毕。重庆当局决定从兰州派出高级官员和高级工程师来工地验收这条道路。这次不愉快的验收,是一次对我重大的侮辱和打击。尽管重庆方面没有发出令人不愉快的文件,但这件事像重担压在我的心头。

抗战开始后,国民党政府被迫迁往重庆,西安相对来讲还比较稳定。这时,我接受了从宕昌(今甘肃境内)至四川边境一条公路的勘测任务。我把勘测队伍从西安带到兰州

西安至兰州800多公里,我们爬过陡峻险象环生的六盘山,沿途经历了突变的气候,有时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我们的汽车陷在泥潭里无法前进,只好打开行李将大衣裹在身上等待天明。这样苦苦战斗了15天,终于到达兰州。再从兰州出发到宕昌,没有平川,只能步行,一路的艰苦可想而知。

好容易到达宕昌了,立即开始道路勘测工作。但是公路需要通过哪些地区我们却毫无所知,四处打听也没结果。于是我决定用“踏勘”的艰苦方法寻找出一条路来。结果发现了一条古道,这是公元200年三国末期邓艾将军攻打成都时走的路,后来当地老乡利用这条小道贩运中药材到成都。这条路大部分沿着白龙江行进,沿江两岸均是悬崖峭壁的峡谷,江水像流弹般从峡谷飞过。当地老乡要通过峡谷,只有走1000多年前邓艾修的木栈道。这种栈道实在难以建成公路,我找当地县长,想找另外一条路,没想到这个只有500人的县太爷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他为我们挑选了20名武装卫兵和12匹驮负行李的驴子,又为我预备一个由4个人抬的轿椅,让我坐着去勘踏。

路越走越窄,轿子过不去,只好弃轿而行,后来经过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河,居然只有一根圆木横搭两岸,人们只好爬着圆木过河,驴子也用不上了。这时卫兵们怨气冲天,大都开小差走了。一路上每日大雨倾盆,大家混身湿透却仍随着前后苦苦步行了13天,终于到达这条线路最后一个城镇——武都。经过休整,我们又出发去踏勘前面的道路,据说还有32公里就可以到达全线路的终点——摩天岭了。

以后的测量工作更加艰苦了,我们在群山峻岭和数不清的峡谷里整整苦干了3个多月,饱受风霜雨露之苦,甚至在看不到尽头的原始森林里战斗了近一个月,上面看不见天日,人在林里如同黑夜。这里就是终点站“摩天岭”。然而这里根本没有路,将如何测量?又如何修成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们向重庆发电请示怎么办?过了十几天,复电来了,上面写着:“无不可通之路。继续测量!”这真是逼人“走投无路!”重庆又补发了一笔经费,随电文到达。我用这笔钱雇了上百名民工砍去森林树木,辟出一条可供测量的道路来。我们奋战了两个月,才测量完毕。当我们到达距离兰州还有160公里的一个小镇时,一份来自重庆的电报正在这里等待着我们,电报说:“无命令,你组人员不得回兰州,立即返回现场开始道路施工。总司令要求6个月内修成通车。”

我们只好在兰州住一夜后,又踏上原路回去组织施工了。施工前的准备工作近一个月,我把驻地固定在宕昌镇。

经过几个月连续开采、挖修、整理,施工队伍挺进到全线最困难的地段,即当年邓艾将军所修的木栈道。要想开出一条可以通过汽车的道路,只有打出一条半边隧道式的通道。可是垂直的岩石边坡下面是日夜奔腾咆哮的白龙江,人在半空开凿岩石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一不小心就堕江丧命。(www.chuimin.cn)

当地农民反对我们用炸药炸山,一位老者曾领我到山后一座山神庙去警告我不要危及神灵,然而我身有“重任”,如何敢动摇。

第一批炸山的炮眼点火爆炸了,爆炸的回声在山谷里回荡得很远很远,至少10公里以内可以听见,大块大块岩石从山体落下,掉进河里激起一片浪花,河水如同开了锅似的沸腾着,我估计这样的爆破还需要进行100次以上,需时3个多月才能从山腰开出一条路来。

有一天,我正为工程进展情况站在离陡崖约300米处与一位工头说话。突然听见一声巨响,我立即意识到这是工程中恶性事故发生了。山体跨了,山石堵住了半个峡谷,当时正在陡崖下面劳动的20多个工人全部葬身于坍方之中。我把事故电告公路总局,他们对此并不关心,要我继续施工。

经过8个月的艰苦努力,这条道路如期完工通车。重庆当局决定从兰州派出高级官员和高级工程师来工地验收这条道路。不幸的是,验收代表团到达这一天正好下大雨,刚修好的路全被雨水浸透,又湿又软。高级验收大员对新修道路如此泥泞十分不满意,他只知道美国的混凝土高级路面,而不知道这条道路的修复标准是土道,雨天行车当然会有困难。但这位高官对之十分厌烦,草草看后就回兰州去了。幸好留下验收的高级工程师和助手理解工程情况,而那位高官临走时扬言“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这种有损健康旅行我从来不曾经历过。”他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我。后来我陪同来验收的工程师们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走了100公里,中午在一个小镇上安排一顿丰盛的午餐。我本以为酒菜也许会使他们安静下来,没想到,酒足饭饱后他们也决定打道回兰州去了,并且说:“这条道除了泥巴、肮脏没有什么需要再看的了,这条道还没有完工,不能验收!”我想,这雨后土道的泥泞是正常的,而这条土道是千百万劳工用血和汗换来的。我无法控制内心的不平情绪,面对验收工程师我怒不可遏地喊了出来,但他们不顾我手下工作人员希望他们继续查看全程予以验收的意见,扬长而去。

这次不愉快的验收,是一次对我重大的侮辱和打击。尽管重庆方面没有发出令人不愉快的文件,但这件事像重担压在我的心头。在过去两年中我们克服了许多不可想象的困难,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在粮尽水竭的日子里,我们忍饥挨饿;在深山老林进军中,我们风餐露宿,放弃了家庭温暖和儿女的温情,攀悬崖、爬陡壁,腾空作业掘眼放炮,冒着极大危险毫无怨言,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们就不值得任何尊重和信任?我一遍又一遍反身自问。显然,重庆方面对我们的辛勤劳动和无私奉献并不重视!就这样,我的思想一直无法平静,时时感到周身乏力,得了黄疸肝炎病,被送回兰州治疗,后又搭飞机回重庆彻底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