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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木氏土司治边:具体影响

【摘要】:明代,木氏土司向北拓展,一度控制了昌都以南的巴塘、理塘、稻城的藏区,“徙摩些戍焉”,通过“移民实边”政策,“麽些文化输至吐蕃者亦有之”[15]。[21]元明以来,木氏土司及后来的管理者采用的纳西族军政合一制度——“木瓜”“本孙”制度在康区推行,也是纳西文化对藏区影响的表现。清代木氏土司在康区衰败,“木瓜没有因为木氏土司的失败而从藏区消失”[22]。

纳西族与周边民族关系而言,与藏族历史渊源深远。从整个历史时期来看,藏文化纳西族地区的影响也是最突出的。由于文化具有相互渗透性,因而纳西族文化也对藏区产生了影响,这可以从民俗文化、农耕技术、语言等方面进行考察。

图4-47 1951年调查材料

图片来源:木府提供

首先看纳西族民俗文化对藏区的影响。明代,木氏土司向北拓展,一度控制了昌都以南的巴塘、理塘、稻城的藏区,“徙摩些戍焉”,通过“移民实边”政策,“麽些文化输至吐蕃者亦有之(如食品、礼节多习麽些也)”[15]民国十七年(1928年)九月,民国政府决定建立西康省,把隶属于云南的中甸、维西、阿敦子(德钦)归西康省,认为此区域内古宗[16]民族很多,而且云南省未能很好地治理。其实这一区域的古宗民族只有5700户,而域内总户数超过了15000户,古宗不及总人口的1/3,“故此区内居民以麽些为主,盖麽些多已汉化,其他民族之融合以麽些为中心也。”对融合于麽些的吐蕃,清代以来称之为“麽些古宗”,他们的服饰、礼仪、习俗多与纳西族相同。“1954年开展民族识别时,有人提到纳西族曾经在甘孜藏族地区最少有五千户以上,这个估计丝毫不过分,尽管现在居住在这一地区的纳西族人数不多。”[17]再从民国时期中甸县人口变化中,也可以看出纳西族对藏区的影响。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麽些有12884人,古宗有9777人[18];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麽些有8259人,古宗有8252人[19]。可见,在民国时期的中甸人口中,麽些民族(今纳西族)人口数量超于古宗数量,而且分布于金沙江沿岸、大中甸、小中甸、三坝等地,称为“本地人”,民俗文化的影响可见一斑。任乃强认为:“麽些为康滇间最大民族,亦为最优秀之民族也。”[20]“此开辟康滇间文化之三大动力……以丽江木氏图强,经略附近民族,为第一动力!”[21]元明以来,木氏土司及后来的管理者采用的纳西族军政合一制度——“木瓜”“本孙”制度在康区推行,也是纳西文化对藏区影响的表现。纳西族“木瓜”制度源于古代部落战争,形成于元代。“木”意为“兵”,“瓜”意为“管理”。清代木氏土司在康区衰败,“木瓜没有因为木氏土司的失败而从藏区消失”[22]。如《红坡噶丹羊八景如意宝瓶底簿序》载“噶玛教派木瓜僧迪吉和诺布二人新建本寺……”[23];杜昌丁在《藏行纪程》中载:“碟巴之下有木瓜、神翁、头人等名色。”[24]这些文献中都有“木瓜”官职之记载。“本孙”,“本”意为村寨,“孙”意为管理者或掌控者,是木氏土司在控制区内推行管理村寨的头人制度,它与“木瓜”制度一样延续到1949年。

其次看纳西语在藏区的影响。康南地区以纳西语命名的地名不少。《乡城县地名录》中的“热公”(绛岗),意为纳西族居住之地;《稻城县地名录》中的“巨龙”(绛让),意为纳西族的水沟。中甸是受纳西语影响最深的藏区,在藏语方言中,纳西语借词占相当的比例。小中甸和东旺的藏语中夹杂有很多的纳西话,小中甸的藏民对核桃蚕豆玉米、衬衫以及撮箕等物的称呼都借用了纳西语。[25]由于借纳西词不少,形成了康方言区的南路语群中的特殊土语。在中甸境内高寒山区至今还有很多纳西语地名,如大中甸的吾日、洛东、洛茸、吉利古、格都、布伦、阿极、川词、阿日克、古孜莱、白色词等,小中甸的日吕、木鲁古、瓦嘎、吉沙等[26]。纳西语对藏区的影响远不及藏语对纳西族地区的影响,但以上这些事例说明了纳西文化对藏区的影响,在民族杂居区域,民族文化的交融就是相互影响的过程,这也符合推进区域内民族团结和发展的需要。

再看纳西族农耕技术在藏区的传播。明代木氏土司向藏区大量移民,战时为兵,修筑碉楼(在今天白松乡的河谷、山顶都有碉楼遗址);平时开垦造田,自给自足,等等。此方面的内容在前文已经有详细的介绍,这里不再啰唆。

【注释】

[1]麽些,指现在的纳西族。

[2]任乃强著:《西康图经·民俗篇》,南京新亚细亚出版科1933年版,第318页。

[3]任乃强著:《西康图经·民俗篇》,南京新亚细亚出版科1933年版,第325页。

[4]段鹏瑞编:宣统《盐井乡土志·源流》,收入《中国地方志集成·西藏府县志辑》,江苏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409页。

[5]方国瑜主编:《云南史料丛刊》(卷十二),云南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61页。

[6]杨福泉:《明代丽江版〈大藏经〉述略》,《丽江日报》2005年12月17日第2版。

[7]郭大烈、和志武著:《纳西族史》,四川民族出版社1999年版,第326页。

[8](明)徐弘祖撰,朱惠荣校注:《徐霞客游记校注》(下),云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191页。

[9]白郎:《丽江藏传佛教噶玛噶举派的历史考察》,参见《丽江第二届国际东巴艺术节学术研究会论文集》,云南民族出版社2005年版,第367页。

[10]郭大烈、和志武著:《纳西族史》,四川民族出版社1999年版,第328-331页。

[11]房建昌:《〈新修中甸县志稿本〉考证两则》,《中甸县志通讯》1991年第2期。

[12]《西藏佛教史略》及《三世达赖传》,转引自余海波、余嘉华著《木土司与丽江》,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年版,第164页。

[13]阿旺钦饶著,鲁绒格丁等译:《木里政教史》(汉译本),四川民族出版社1993年版,第3页。

[14]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

[15]方国瑜:《麽些民族考》,白庚胜、和自兴主编:《方国瑜纳西学论集》,民族出版社2008年版,第49页。

[16]“古宗”是滇西北各民族对藏族的一种称谓,纳西语称“古兹”kv33dzɿ21

[17]格勒编著:《甘孜藏族自治州史话》,四川民族出版社1984年版,第114页。

[18](民国)冯骏纂、和清远修,和泰华、段志诚标点校注:《中甸县志资料汇编》(四),中甸县志编纂委员会1991年印(内部资料),第31页。

[19](民国)段绶滋纂修,和泰华、段志诚标点校注:《中甸县志资料汇编》(三),中甸县志编纂委员会1991年印(内部资料),第44页。

[20]任乃强著:《西康图经·民俗篇》,南京新亚细亚出版科1933年版,第318页。

[21]任乃强著:《西康图经·民俗篇》,南京新亚细亚出版科1933年版,第331页。

[22]赵心愚著:《纳西族与藏族关系史》,四川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85页。

[23]《红坡噶丹羊八景如意宝瓶底簿序》,瑟格苏郎甲初、西洛嘉措辑录译注:《中甸县志资料汇编》(五),中甸县志编纂委员会1991年印(内部资料),第3页。

[24](清)杜昌丁撰:《藏行纪程》(一卷),世楷堂藏板,光绪二年重印本。

[25]杨福泉:《纳西族与藏族历史关系研究》,民族出版社2005年版,第365页。

[26]潘发生:《明季清初姜岭大战史初探》,《中甸县志通讯》1994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