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河这个地方,距敌余姚据点较近。他们开入横河镇后,即封锁消息。三纵司令朱人俊同志在逍路头得知三大失利的消息后,立即派逍路头税卡主任黄佐一同志冒险去横河收殓死难烈士的尸体。横河战斗,我部共牺牲大队长以内指战员29人。11月初,三纵总部在临山西边的黄家埠,召开了一个追悼大会,主要追悼横河战斗中的死难烈士,同时也追悼在周家路盐场牺牲的倪金桃同志。......
2023-08-24
抗日战争的时候,冀中白洋淀一带的农民,利用天然河渠的形势,曾经展开了巧妙的游击战。在艰苦斗争的岁月里,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新儿女英雄传》这部有名的小说,就是描写当时的一些英堆的抗敌战绩。
但是我们要知道这种英勇不挠的精神,在历史上是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的。还在五十多年以前,当甲午战争以后,各帝国主义者以及他的爪牙传教士们,正以狰狞的面貌凶狠的手段,向中国进攻的时候,整个中国特别是华北一带的广大农民都风起云涌地聚集在义和团正义的旗帜之下,坚决地向帝国主义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张德成就是当时最杰出的农民武装首领之一。
张德成是河北省新城县的一个船户,据传说他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物,由于职业关系,经常由大清河来往天津一带为铺商运输货物,维持他一家的生活。
19世纪末叶,正是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的阶段。外国资本猖狂地向中国特别是沿海一带潮水般的输入。上海、天津间的洋轮畅通,元明以来南北的水路大干线运河逐渐失去了它的效用,最后竟成了废物。这样便造成了沿河城市的衰落,一般船户的生意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张德成也不能例外地同样受着深刻的影响。
不但如此,帝国主义的爪牙传教士也无孔不入地向中国内地插足,水陆畅通的地方,更是他们侵略的目标,他们仗着特殊的势力,欺压人民,横行霸道,沿河的船户,因为见闻较广,亲眼看见这群强盗们如此的无法无天,这样更加深了他们对帝国主义的无限仇恨。
无论是在经济上或者是在政治上都受着帝国主义者严重压迫的华北渔民们,必然要走向武装起义这条道路,这是可以肯定的,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
张德成,他在往来天津的时候,就经常与沿岸各村镇的水手、脚行、渔户们密切联系,并和他们有深厚的情感,这样在义和团运动爆发以前,他就得到沿岸一带民众的拥护。由于他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地恶化起来,他们痛恨帝国主义传教士,更痛恨帝国主义经济的剥削。他们渐渐地觉悟到只有武装起义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愤恨的情绪逐渐在华北一带高涨起来,到了1900年的春天,就发展成了一个声势浩大的农民运动,各地农民纷纷推举首领组成了义和团来作抗敌的预备工作。
在这一年五月,静海县王家镇有以孙六、周某等为首的人们,号召群众,共议立坛,练习拳术,有众数千人,但是初次创立,并没有能够领导群众的首领,恰巧这时张德成替铺商运输货物到镇上,大家正在无法可想的时候,突然看到这位平素敬仰的人,真可以说是喜出望外,一致推举他作为他们的首领,正式成立了义和团。
由于张德成的能力很强,而且许久以前这一带的农民、渔户都佩服他的为人,参加的群众逐渐增多。他又秘密地派遣部下,到各处联络,使环绕静海一带的其他义和团都纷纷与他联合,声势越来越浩大,不久就成了一支坚强的农民武装组织了。
帝国主义对中国的压迫,更加毒狠起来,疯狂地向北京天津一带增加兵力。义和团在忍无可忍的时候,英勇地站起来与之展开了艰苦的斗争。但是由于清政府军队的腐败无能,不久大沽炮台即被攻陷,时局日趋紧急,天津首当其冲。直隶总督裕禄在这无可奈何的时候,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义和团方面,允许他们参加战斗。
华北平原上空密布阴云,恶劣的消息传到了各个城乡村镇,各处的义和团像野马一般的奔集到京津一带,担任起防御国土的责任。就在此时,以张德成为首的大队义和团,由静海驰赴天津,参加了抗敌的任务。
这时候天津的局面,由于清政府军队的败退,不但是紧张,简直是十分混乱。一般商民,惶惶然不可终日,但是忽然听说张德成带着两万人就要开到,并且声明要维持地面上的秩序的消息后,第二天,就立刻都恢复了常态,这真是一个奇迹。
六月初二日,张德成率领团众四五千人果然开到天津,同时曹福田也率众开到,当时留在天津的所谓绅士们,虽然是恨透了义和团,但是为看到义和团这样有秩序和纪律,也不得不说出“街巷间无复向日之纷扰矣”这句真实的话。这支反抗帝国主义的队伍,开到天津时军容很盛,分驻各处,加紧设防,当时有“天下第一团”的称号,受到了天津居民的热烈欢迎。
直督裕禄,听说他们到了,也“礼之如上宾”,他看到了这样的队伍,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以致这位昏聩的统治者,在他给那拉氏奏折上,也不得不说是“军容之壮,报国之诚,为近所未有”了。不久他又上奏说张德成“年力正强,志趋向上”。这倒是两句正确的评价。
当“联军”进犯天津的时候,裕禄派遣张德成率众出战,英勇异常,获得了辉煌的战果,后来绅士们又污蔑他,说是“率众挥刀舞械,疯斗一场”,相反的,从这里更可以看出他抗敌的意志是多么的坚强了。
聂士成的军队,一方面固然也曾抵抗“洋兵”,但另一方面还受李鸿章的指使,专门屠杀义和团,就在八里台,正当张德成和联军恶战的时候,聂士成的部队在后面藉着督战,突然间向前面的义和团开起炮来,前后夹击的结果,张德成率领的这支义和团,竟遭到了全军覆没的结局,整个天津也就在6月18日被联军攻陷了。
张德成在这次激战中受了重伤。他看到大局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不得已退出天津,回到了王家口镇,准备号召群众再一次展开进攻。
但是,由于地主阶级个人的利益,向帝国主义屈膝投降。他们对这位抗敌英雄,不但是不予以协助,反而乘着他的臂受重伤,不能屈伸的情况下,竟而杀害了他,以为用这种无耻的手段,就可以得到帝国主义的欢心。
王家口镇附近的义和团,听说张德成惨遭陷害,大为愤怒,不约而同聚集了数千人,声称要为之报仇,要把这些反动地主们根本的予以歼灭,但是盘踞在独流镇的“洋兵”立刻联合这些反动乡团,向始终不屈的义和团进攻,使得这双重的仇恨,不能在短期间得到清算。那拉氏仓皇逃往西安,敌骑疯狂地蹂躏着华北,烽火在燃烧,人民在涂炭,中国当时的局面,真是危险极了,在这个国破家亡的时节,仍然坚决地向敌寇展开英勇斗争的,不是那腐败的“官军”,不是那反动的乡团,而是那赤胆忠心的义和团!
张德成在反抗帝国主义斗争中,虽已牺牲了,但是,在他的故乡新城县,就是在白洋淀一带的人民,胸中仍然燃烧起抗敌的烈火,在新的首领宋福恒领导下,在白沟河一带,向残杀农民、甘心为帝国主义服务的淮军范天贵展开了激战,他们曾经一度猛扑县城,作为抗拒解散义和团伪谕的强烈答复。
宋福恒领导的义和团在帝国主义和地主阶级双重进攻下失败了,但是中国人民是吓不倒的,张德成的故乡,在1902年,又有以韩三为首的义和团,更一次地展开了光荣的起义,他们以东南乡为根据地,神出鬼没地对教民及地主们施以歼灭性的打击,每年秋间当着青纱帐起的时候,就开始活跃起来,到了冬天,就回到西北山中,这样竟坚持六七年之久。
白洋淀的农民、渔户们,就是在这样艰苦的岁月里,继承着光荣的革命传统,五十多年来,发挥了反抗帝国主义的精神,终于得到了光荣的胜利。
(原载《历史教学》195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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