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男女，共建雪中图书馆

2025-09-2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少年郎失意离开，壮年人来雪中送炭。紫霞仙子说命中注定的意中人是驾着七彩祥云、身披金甲战衣来的，那么有为的盖世英雄就是丙哥——慧慧的丈夫。小山在有为筹建期，包括后来发展期，看到慧慧每周都来参加会议，心里觉得又诧异又喜悦。这么多年，慧慧在有为，做过非常多的岗位。女人俱乐部刚成立的时候缺召集人，慧慧就义不容辞，做了女人俱乐部的召集人，后来有新的召集人出现了，她就又退到后面去了。慧慧说她没有后悔。

少年郎失意离开，壮年人来雪中送炭。

有一位男士，在有为手忙脚乱搬家的时刻，自告奋勇当义工，帮着搬家。那段时间，馆里面除了忙碌的同事们，还多了一位忙碌的新面孔，来来去去，勤勤恳恳，毫无怨言。后边，有时还拖了一条“小尾巴”——这位男士的儿子也嚷嚷着要学爸爸一起帮忙。

搬家是项极为复杂的工程，更别说要搬的是一座图书馆。并且，一切东西能继续用则用，搬家和换新不全画等号。书籍、物品的归纳整理就令人头疼，更不用说搬运的工作了。

紫霞仙子说命中注定的意中人是驾着七彩祥云、身披金甲战衣来的，那么有为的盖世英雄就是丙哥——慧慧的丈夫。

前面说到过慧慧，她是我的干姐姐，又是我小学同班同学。小时候，慧慧是个特别乖巧的女孩子，班上最受欢迎的女生。眼睛大大的，又有点艺术细胞，参加舞蹈队。长大后，我们的定期聚会从肯德基移到了咖啡馆，从聊情感八卦慢慢变成更现实的相亲择偶问题。慧慧遇见丙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人蛮有君子风范的，读书也多。成！干姐姐嫁给这样的人，我才放心。

丙哥在三门担任一家本地上市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他在公司里号召了许多人来有为做义工，周末则来整书、维修水电。所以他一开始参与的是后勤保障部的工作。后来他又逐渐在公司做了许多董事会秘书的工作，我们就觉得他的能力很适合在理事会协助我们工作，就请他做了理事会秘书。

丙哥本身是一个很爱阅读的人，也很热心公益。他是那种路上堵车，主动跳下车去指挥交通、疏通路面的人。有事虽然他不一定会主动冲在前面，但有时候需要做一些事情而没人做时，他就会说“没事没事，这个我来”。所以我们说他是个兜底的男人——每次开完会之后，主动收拾桌面和一次性杯子的人，都是他。

而慧慧呢，做了二三十年的姐妹，居然直到做起图书馆，我才发现我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

我以为她是乖乖女，娇滴滴。

大学时期，慧慧在浙江传媒学院学摄影。毕业后，她没能架住父母的苦口婆心，扔了“背上长枪短炮做帅气女摄影师”的梦想，回到三门，到本地的电视台做记者。每年夏天，台风都得来浙江沿海逍遥一番，于是，那段时期我常常能在台风天看到她出现在电视上——在台风前线的海塘边，浪一个接一个打到岸上，扑到她的身上，她抱着一根电线杆在那里做报道，眼睛都睁不开了。风啊雨啊就一直打在她的脸上。

原来她不娇，工作起来也这么拼！

我以为她回到三门，会早早进入小镇小妇人的生活状态。

忆起往事，慧慧怪我不记得她很早很早就加入了图书馆的团队，勤勤恳恳干活。其实，当年我和小山，都不觉得她会对这件事感兴趣。我以为，她图个新鲜，参与参与就完了。小山以为，慧慧参与做事，大概率是碍于我这个干妹妹的求救信号，不太可能有长时间的热情。

她当时刚有小孩，时间也不是很充裕；而且，我知道她的兴趣爱好就是享受闺密们在一起见面聊天喝下午茶，梦想开一家镇上街边的小服装店。另外，慧慧做事情不太有长性，有点阻力她就不愿做了，即使是喜欢的事情也很快会放弃。

但是，我又错了。小山在有为筹建期，包括后来发展期，看到慧慧每周都来参加会议，心里觉得又诧异又喜悦。

这么多年，慧慧在有为，做过非常多的岗位。

如果我们缺摄影摄像的人，她就成了镜头后面的人。她是遥控着航拍机的人，也是去调动资源借各种器材的人。年会的时候，她可能是导演，也可能是场务。如果我们的员工做导演，她就是场务，也可能是舞美。如果我们没有导演，她就是导演。义工参加活动时，她就是那个为主要演讲者的PPT翻页的人。女人俱乐部刚成立的时候缺召集人，慧慧就义不容辞，做了女人俱乐部的召集人，后来有新的召集人出现了，她就又退到后面去了。除了做传播、摄影、广告对接，有几年的时间她负责去交图书馆的水电费、拿快递。

我问慧慧：你觉得参加有为，对你有什么影响吗？她说，如果没有图书馆的话，估计她就和一般三门妈妈一样业余打打牌吧。来到图书馆，她觉得精神上有个寄托，经常见到大学生志愿者，也会想想如果不回家乡，自己可能会在做什么。更多时候，她觉得自己需要多动动脑子。

这几年，慧慧总给我带来惊喜。(https://www.chuimin.cn)

有一次我回到三门，慧慧开车来动车站接我。我打开车门准备坐到副驾驶座上，但瞬间惊住了，副驾驶座放了两本书：《如何说孩子才会听，怎么听孩子才肯说》《故事知道怎么办》。她的儿子毛毛那时候刚上幼儿园，开始进入叛逆期了。慧慧开始求助于书本，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有问题就去问朋友。最近她开始读《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这本书。她认为自己一直都在扮演别人眼中的好朋友、好女儿的角色，却从未找到自我。所以，她希望通过阅读，开始自我发现。

由于妈妈老往图书馆跑，怀孕时也是如此，所以毛毛一出生，就对图书馆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他老嚷嚷要做小义工，但还没到年龄——我们小义工要求是初中以上。2025年搬馆的时候，慧慧每天来拍新馆建设的过程，毛毛也说他每天都要来图书馆。

他来图书馆，也不一定就在绘本馆待着，也不见得去看书。他就跑去员工办公室笑笑，在前台坐着，感觉这里就像他家一样，特别自在。也对，因为他是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慢慢砌起来的。

2025年也是毛毛上小学的时候了。这时候慧慧有点犯难：是把他送去一小呢？还是离家近的四小？一小是我们的母校，在县城以学业成绩突出闻名，同级平均分经常比其他学校高出十来分。四小则是县城内相对比较新的，听说校长很年轻也很有干劲。

正巧那时我去四小考察，看有没有契机合作做一些学校阅读推广的事情。我观察到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比如：四小的图书管理员金老师叫得出每位学生的名字。走廊上就摆放着书架，孩子们很容易就能拿到书。另外，四小的章宏艳校长除了大力推广阅读之外，也正在致力于推行佐藤学^[1]的学习共同体理念。

回来后我就和慧慧反馈：四小的阅读氛围打造得非常浓厚。如果你认同阅读这件事情对孩子终身学习能力的重要性，那么四小是不错的选择。

慧慧说：“嗯，但是毕竟学习成绩还是很重要，四小的普遍成绩还是不如一小的。我自己从小不是成绩特别优秀，希望孩子争气啊。”

我看着她，说：“嗯，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理解。”

后来慧慧还是把毛毛送去四小了。

现在毛毛二年级了，我问她：你有没有后悔过呀？

慧慧说她没有后悔。作为家长，她一直可以参与学校的阅读活动和义工活动，她觉得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毛毛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学期里，读的书摞起来有60多厘米高。

“咱们得看长远点儿。”她看着我说。

似乎很多图书馆的义工都会选择在幕后工作。慧慧是负责当地传媒中心的新媒体编辑，在本地媒体资源众多，又做了好几年有为的传播工作，我们邀请她做传播部的部长，她的回答是：“我也没做什么，怎么好意思呢？”

我也知道，与我们一起共创有为的这批核心义工，从来也不去宣扬自己在这里的贡献。慧慧如此、郑胤如此，凯尔、海燕阿姨、文彬、胡翊、马莉莉、胡巧燕老师、章日昶、挺刚、任力叔、赵志霞赵姐、董姐……似乎都是如此。他们都会说同样一句话：我没做什么呀。

还有一句话，有几位义工也都在不同的场合说过：“我现在有点小小的失落，我觉得已经跟不上图书馆的发展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为图书馆做些什么。”

也是这些人，在图书馆马桶堵塞的时候、玻璃窗坏掉的时候就出现了。在团建时，他们会准备好麦焦宴，让外地来的志愿者感受到小城的暖意。有时他们像小鸟一样，给有为带来一些重要的小道消息。在募资时，他们的朋友圈总是有默默转发的链接。好多人第一次来到有为，会对我说：“我早就听×××说过你们了。”有为，总有这些人，背后的女人、兜底的男人。

【注释】

[1]佐藤学（Manabu Sato）为日本教育学者、学习共同体倡导者。学习共同体是指一个由学习者及其助学者（包括教师、专家、辅导者等）共同构成的团体，通过沟通、交流、分享各种学习资源，各方共同完成一定的学习任务，因而在成员之间形成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人际联系。与传统学校单向教学相比，学习共同体更强调各方彼此倾听、尊重、合作，发挥学生的主动性。

有为男女，共建雪中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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