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平海执教作文活动课《纸随心飞》：学生们创作出精彩作品

名师档案

卿平海，男，教育硕士，巴蜀名校成都市盐道街中学语文教师、副校长。四川省特级教师、优秀教师，全国优秀语文教师，成都市教育专家、享受成都市人民政府特殊津贴，成都市首批名师工作室卿平海工作室领衔人。四川省教科所兼职教研员，四川师范大学、西华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四川省教育厅中小学教师继续教育专家组核心成员，教育部“国培计划”专家、基础教育教材审查专家，中英政府合作项目“参与式培训与学校发展规划”专家，联合国儿基会“农村教师专业发展绿色通道”项目专家。中国教育学会中学语文专业委员会理事，四川省教育学会中学语文教学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和学术委员会副主任。

1984年开始，持续进行10轮教改实验，承担过20多个国家、省市级课题和国际合作项目，在《人民教育》《语文教学通讯》等报刊发表论文200余篇，出版《语文新课程创意教学》《大语文与创意学习》《创新作文》《语文课堂创意教学》等专著50余本，四川省教育厅出版示范课光碟3张，获教育部、省市政府教育科研成果一二三等奖10多项，形成了语文创意教学发展体系。应邀在全国各地上公开课、做讲座数百场，《中国教育报》、《人民教育》、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等曾有专门报道。

背景描述

中国教育学会“第二届全国初中名校名师语数外精品课展示活动暨名校长论坛”在成都举行，主办方邀请我为400多名与会者上一节写作课，借班上课的是初二学生，时间是2008年5月11日下午第二节课。前面有来自江苏洋思中学、山东杜郎口中学和北京、上海的名师上课。主办方意在探讨新课程背景下课堂教学改革的新问题，展示交流新课程课堂教学的新经验。

不管在哪里借班上课，我们都坚持上课前不与学生见面。但会从各个方面去努力了解所上课班学生会遇到的普遍问题。当时最萦绕脑际的问题是：谁在销蚀学生的作文灵性？

一位创造学家曾做了这样一个实验：他在黑板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圆点，问在座的高中生：“这是什么？”得到的是异口同声的唯一答案：“是粉笔点。”他来到幼儿园，用同样的问题问小朋友，回答却五花八门：“是圆面包。”“是天上的星星。”“是狐狸的眼睛。”答案竟有几十种！创造学家感慨地说：“儿童在受教育之前像一个问号，而在毕业之后却像一个句号。我们的教育，辛辛苦苦十多年，究竟干了些什么呢？”

由一个粉笔点到几十种答案，主要是联想在起作用。英国科学家培根认为：“类似联想支配发明。”科学家贝费里奇坚信：“独创常常在于发现两个或两个以上研究对象或假设之间的联系或相似之处。”文学上的比喻、象征、拟人、模拟等手法，就是运用类似联想。对比联想、接近联想、相似联想的递进互促，会产生恩格斯所说的“一切差异都在中间阶段融合，一切对立都经过中间环节而互相过渡”那种神力。英国戏剧家、诗人W·莎士比亚强调，人与动物的区别，正是在于人有联想这种奇异的火花。

著名电影导演谢添曾深情地说：“有时，我会对着天上的云彩、墙上的水渍乃至形状各异的土豆端详半个钟头。被人说我‘有病’，可我却从那天然的、变化莫测的形态中，发现、联想出许许多多妙不可言的画面，从而体味到无尽的乐趣。”仰望星空，飞翔心灵，诗意栖居，这是艺术、写作等创造性活动必需审美境界。

比知识更重要的是什么？爱因斯坦认为是想象力。狄德罗强调，没有想象力，一个人“既不能成为诗人，也不能成为科学家、有思想的人、有理想的人、真正的人”。想象使写作充满无穷魅力。南朝齐梁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把想象称为“神思”，认为通过它，一个人就可以“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容，视通万里”。可以打破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任意驰骋。晋代陆机在《文赋》中说：“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极赞想象力对写作的促进作用。

但现实教学中，联想、想象并没有得到足够重视，甚至被漠视。如，做考题“雪会化成（　）”时，学生的答案丰富多彩：花枝招展的春姑娘，生机勃勃的原野，绿油油的麦苗，莺歌燕舞，农民伯伯的笑容，金灿灿的玉米，牧童响亮的笛声，土壤的仙露琼浆，害虫的敌敌畏，彩云满天飞，热气腾腾的馒头……你会怎样评判？可有语文老师给的一把喷血的大“×”，还补上了一个冰冷的大“○”，评卷时还要怒喝一声：“胡思乱想！”因为与“雪会化成水”的所谓标准答案实在差得太离谱了。

幻想是想象的一种特殊形式。列宁告诉我们：“幻想是极其可贵的品质。”“有人认为，只有诗人才需要幻想，这是没有理由的，这是愚蠢的偏见！甚至数学也需要幻想的，甚至没有它就不可能发明微积分。”可见，写作教学中应提倡幻想。但我们时常听见这样的呵斥：你的作文怎能这样想入非非、胡编乱造、不着边际？写什么科幻小说，简直尽瞎扯！记叙文都还没写好，就心血来潮写诗，考试又不准写，写诗有什么用？

有时我们在推想：联想、想象能力的减弱，不仅会销蚀作文的灵性，还会不会终究导致人种的退变？

教学设想

查阅名师的课例，写作课比阅读课少得多；观摩名师上课或语文赛课，很难一见写作课。仅见的以训练联想力、想象力为教学目标的，多从联想或想象的概念出发，介绍相似联想、对比联想、接近联想、因果联想的法则，或者区分再造想象、创造想象的特点，最后选择一物进行联想或想象作文。这种教学，有心理学的联想想象原理做指导，可以提高写作教学的科学性、技术性，对大学生可能会效果不错，但对中小学生可能会遭遇缺少理解联想、想象的概念、原理、方法的经验积累的问题，课堂常会出现这样的尴尬：老师讲得不清不楚，学生听得不明不白，作文写得不伦不类。

语文新课标写作鼓励“自由表达”“力求有创意地表达”，倡导“创造性表述”，新课程作文教学创新的立意应该是什么？2003年9月16日，我班学生王玲娇同学的练笔给我的思索以启示：

心灵飞翔

幼小心灵，幼小的心，或有创伤。

年轻心灵，年轻的心，或有阴影。

年长心灵，年长的心，或受挫折。

心灵飞翔，心灵飞翔，不要畏惧。

心灵飞翔，心灵飞翔，不要恐慌。

心灵飞翔，心灵飞翔，不要嗟叹。

不管怎样——

给心灵插上翅膀，

让它自由地飞翔！

我因此而感悟到：创意作文教学要涵养学生语言个性，促使学生飞翔心灵，让学生在语言王国里享受快乐的阳光。

近年，西方国家兴起故事创作法。美国希尔里奇设计了这样的故事开端练习：设想你正在一家商店，用五要素（何人、何为、何时、何地、何故）讲述你的故事。从另外角度看世界：一条鱼会怎样看待渔夫？外星人怎样看待你的活动？一只老鼠怎样看待盆中的奶酪？假设你是超级神童，你将做什么？你感觉会怎样？为什么？做一个报告者，与家长谈话，与兄弟姐妹谈话，或与动物园的老虎谈话等，把内容写成作文。如果让你做一天校长（或教师、父母、总统等），你将做什么？如果你能让世界或你的城市、学校发生三种变化，它将变得怎样？为什么你认为这样做是必要的？创造并描述一种混合型动物，例如，这是一头奶水牛（它是由奶牛和水牛相结合而成），那么什么是虎鼠（老虎和老鼠相结合）？什么是兔象（兔子和大象相结合）？……这样的写作教学虽淡化了想象知识的传授，但尊重了学生差异需求，情趣盎然，写出的文章少不了奇思妙想。

怎样改进写作课才能使学生联想翩翩、想象驰骋、心灵飞翔，写出有青春活力、有灵性魅力的作文呢？

于是，选用一张白纸来引导学生联想、想象，促使学生在课堂里心灵飞翔，诗意生活，创意表达。《纸随心飞》仍坚持以用教师有创意地教，引导学生有创意地学为教学理念，以互动生成、创意表达、快乐分享为教学立意。

教学设计

【教学目标】

在丰富的趣味活动中，体验创意作文的快乐和魅力，感悟多向观察、联想、想象、个性表达的方法，练习抓住自己独特感受进行创意表达的能力。

【教学课时】

1课时。

【教学过程】

课堂教学意境构思，如下表所示。

调用五官，将根据课堂具体情况，分别从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方面引导学生多角度观察，随机引导学生进行相似联想、接近联想、对比联想、因果联想，鼓励求异，放飞联想；相机引导学生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尝试再造想象、创造想象、驰骋想象，在诗意活动中诱发灵感，激发创意。课堂板书设计如下：

左边视课堂情况，随机板书学生观察纸产生的有关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的独特感受，右边板书学生联想、想象到的纸中的人、事、景、物、情、理的归类，最后用大箭头连接左边和右边，箭头上下写“联想”“想象”。

课前请组委会通知借班学生准备不同颜色的两支笔（最好有支红笔），上课时再带上作文本即可。教师为每个同学准备一张相同规格的白纸。

课堂实录

下面是当时听课教师岳国忠做的《纸随心飞》课堂实录^[1]。

一、课前交流，沟通心灵

师（微笑着问大家）：今下午有些热，刚才同学们已经上了一节作文课，辛苦了。现在，我们是做游戏还是直接上课？

生（响亮地回答）：做游戏！

师：在座诸位，谁知道我的名字？

（学生都摇摇头）

师：我姓“qīng”。它会是哪个字呢？请猜猜吧。

（老师在黑板上边板书这个拼音边请同学们猜是哪一个汉字。在同学们七嘴八舌的猜测声里，老师写下了“卿”字）

师（微笑着）：请同学们用“卿”字组词，能举出10个以上的有奖励哟。

生：爱卿。（笑声一片）

师（微笑着问）：你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么？

生：应该是皇帝对臣子的爱称。

师：那你叫一声“爱卿”吧。

生：爱卿！（满场笑声起）

师：喳！同学，您此刻已荣升为皇帝了。

（笑声更响，笑声中老师向全体学生鞠躬）

师：各位皇帝下午好！我是愿为你们尽心服务的爱卿，请多多关照！

生（全班朗声回道）：爱卿平身！

（会场里，有的大笑不止，有的会心微笑，有的情不自禁鼓掌）

师：请同学们继续组词。

生：卿卿我我。

师：这个词语有趣，是什么意思？

生：就是很亲密。

师：哦，不错。注意哟，这个词语用来形容男女之间的亲昵缠绵，可不能随便乱用。请大家继续组词。

生：上卿。

生：公卿。

生：关汉卿。

师：还有么？

生：不好组词了。

（不少学生摇头）

师：同学们积累挺丰富，不过还有一个词你们可以学会。

生（惊讶四顾）：哪个？

师：卿平海。

生（都疑惑不解）：他是谁？

师：他是你们的爱卿，（以手指自己）我呀！

（同学们会意地点头，开心大笑。满场气氛愉悦）

二、聚焦问题，生成目标

师：今天上作文课。正式上课前，身为爱卿的我很想知道同学们平时作文的困惑，现在就请你们说说自己平时作文中最突出的问题吧。

（老师微笑着，用期待的眼光探询全班同学）

生：我的语言比较啰唆，总说不清楚想要表达的意思。

师：你的提问还是比较简明的，让我们明白了你作文的真实问题。为什么会说不清楚呢？你可否试一试：尽力想清楚后再写，并围绕一个中心写。

生：我的作文头重足轻。

师：提问简明，好！

生：我找不到写作的材料。

师：有这一问题的请举手。

（有一半以上的学生举手）

师：一半以上，这值得我们追问了：是老师出的作文题目有问题，还是我们同学平时积累写作素材出了问题？

生：生活中有感受，下笔却不知道写啥。

师：有这一问题的请举手

（比前一个问题，举手同学更多些）

师（若有所思）：这些问题确实是困扰我们作文的拦路虎。据我所知，这些问题是我们初中生普遍存在的问题。现在，我们一起来找找原因吧。

生：我们经历的太少，生活阅历浅。

生：我们读书不多，知识不丰富，积累太少了。

生：我们想象力不丰富。

生：我们缺少写作方法。

生：我们观察不仔细。

师（自叹道）：是啊，我们天天在生活，却不知道生活是什么，没有感受到生活的五彩缤纷。确实正如刚才同学所言，我们对自己熟悉的生活没有认真去观察，没有合理想象，所以写作的时候难以下笔。你们说是吗？

生（异口同声）：是。

三、调动五官，独特感悟

师（深思状）：那我们该怎样观察生活呢？

生：用心观察。

师（微笑着）：说得好。怎样用“心”呢？

生：就是要用“五官”去感受。

师：那我们的“五官”究竟在哪里呢？请大家指一指自己的“五官”在哪里？

（学生纷纷指自己的“五官”，师与学生边交流，边板书：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师：请同学们拿出课前我分发你们的白纸，调动你的“五官”，用心感受你手中的这张纸，至少用五个词语来概括你的感受。看谁观察认真，概括简明。

（学生边认真观察，边自言自语，不时交头接耳）

师：下面我们交流一下观察所获，说你感受最深的一点。

生：光滑。

师：纸很光滑。这是怎样感知来的？

生：用手。

师（用手指黑板）：它属于哪种感官？

生（齐声）：触觉。

师：请同学们继续说你的感受。注意将你的感受及其调用的感官连起来。

生：清脆，听觉。

师：对，后面说的同学要说与前面不同的感受和感官。

生：洁白，视觉。

师：还有哪“官”没有用到？

生：还没有闻气味。

师：闻气味是运用哪一种感觉？

生：嗅觉。

师：非常好，请问“嗅”字怎么写？

生：左边一个“口”，右边一个“臭”。

生：就是“口臭”。

（学生忍俊不禁）

师：注意哟，此处“臭”不读臭（chòu），在文言中此字本读“xiù”，气味的意思，包括各种气味，所以此处不“口臭”。

（学生大笑）

师：请用心闻闻你手中的纸吧，谁能闻出不同气味吗？

生：纸沾上了我的手汗，有点臭味。

生：有一股工业的气味。

生：有香皂的味道。

师：联想不错。（边说边板书“联想”）纸的“气味”越来越丰富了……还有与众不同的吗？

生：有一股幽幽茶香。

生：好像大自然的气息。

生：有一股阳光的味道，令人闻起来感到很温暖。

（掌声响起来）

师：掌声是对你独特想象的赞赏。

（老师边点评，边板书“想象”）

生：好似小草生机勃勃的气味。

生：有一种悬念的味道，想知道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气味。

师：哦，这些感受意味深长哟。

（老师边点评，边板书“味”字）

生：有一种爱惜的味道。我太爱惜这张纸而不愿意在上面写字画画。

师（微笑着）：爱惜很好，惜纸如“金”。不过该用还得用，用完后，待会我再送你一张就是啊。

（该生微微一笑，点点头）

生：我闻到有一种神秘的味道，在这张纸上，诗人会写下精美的诗篇，然而一个小孩却只会在上面乱涂乱画，感到很遗憾。

（课后据班主任和该班语文老师说，该学生非常调皮）

师（疑惑地问）：你会遗憾吗？（微笑着问）同学，请问那位诗人是你吗？

（全班哄堂大笑）

生（若有所思后坚定地说）：将来应该是我！

（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师（兴奋地）：看来，一张白纸却蕴涵着深意啊！（板书“意”字）大家刚才的感知非常好。现在我们来看一看，还有哪一“官”没用到？

生齐答：味觉。

师：那我们怎样感知手中纸的味道？

生：吃呗！

（众人吃惊，面面相觑，疑惑地看着老师）

师（坚定地）：吃吧。看谁能吃出不同的味道来。

（师边说边撕下纸放入嘴咀嚼。全班学生仿效，都撕下一块纸放入嘴里咀嚼。老师还不断提醒：“请注意体味味道哟，我希望同学们感受出这纸的不同味道来。”）

生：有些咸。可能是下午天太热，手又捏了半天，有些汗水的味道。

（有笑声起，师微笑点头）

生：好似竹笋的味道，硬硬的。

生：有些酸味。我感受到了工人加工这些纸张的辛酸。

师：不错。非常有同情心，关心民间疾苦，请为他的独特感受鼓掌！

生：有点像小溪边石头的味道，凉凉的，硬硬的。

生：有点甜。

师（微笑）：似“农夫山泉”的味道？农夫山泉——有点甜？

（全场笑声起）

生：有点苦。砍伐树木、破环森林、伤害自然……

师：哦，你这是对环境遭破坏的忧虑，有环保意识，大家送给他掌声！

生：有咸味。这纸是由树木制成的，树木本该自由生长，却被砍掉了，砍伐树木时，树枝的眼泪让我心中有点咸。

师：请大家送给他掌声！他很有同情心！（掌声热烈，师板书“情”字）是啊，刚才大家用心感受到了纸的这些不同滋味，很不错。其实，生活中，酸甜苦辣都是味，每一味都需用心去体味。就我们手头的这小小的一张纸，只要我们善于用“五官”去观察，去感受，自由联想，驰骋想象，就能把纸中包含的情、意、味，甚至纸中包含的道理、趣味都可以感受出来。（板书“理”“趣”两字）

四、情动辞发，创意表达

师（指着板书提问）：我们的前辈对纸有哪些独特感悟呢？请回忆我们学过的有关纸的词语、成语、故事、诗句，看古人前贤是怎样表达他们对纸的独特感悟的？

生：纸包不住火。

师：对！它道出了纸中所寓含的“理”。

生：纸上谈兵。

师：这是一个成语故事，由典故引出了道理。

生：白纸黑字。

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生：洛阳纸贵。

生：纸老虎。

师：他们用熟语、成语、故事、诗句等不同形式，揭示了纸中蕴涵的不同的“理”，普通的纸有着特殊的智慧……纸中也有情啊，《红楼梦》中有“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还有哪些呢？

生：纸飞机。

生：纸风筝。

师：纸风筝很有趣。它让我们想起清朝高鼎写的一首诗《村居》：“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背诵者愈众，声音愈大）这是多么有情趣的童年游戏啊。你们现在想做游戏吗？

生齐声：想！

师：好！滋养童心很重要啊。我请同学们做“纸随心飞”的玩纸游戏，时间3分钟。要求是：动脑玩出新花样，尽情玩出新感受。

（学生纷纷动手尝试，激动不已。老师巡视。最后提醒学生把自己玩纸的独特感悟用一个字、一个词或者一句诗、一句自己的话来概括，并写在自己所折叠的物品上）

师：请同学们停止玩纸，闭上眼睛，按照老师的提示回味刚才玩纸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看见了什么？现在能不能透过纸看得更远一点，看到了教室外的大自然、社会、天空、大地……？请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丰富的表情在脸上充分地表现出来。

玩纸时，你听到了什么？有哪些声音？……父母的？社会的？大自然的？……听到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了吗？

玩纸时，你触摸到了什么？……你的手随你的心飞翔，又触摸到了什么？

玩纸时，你闻到了什么？……你们的面部表情很丰富，这很惬意……再想想，你在调动味觉品尝时还尝到了什么？……

请大家继续闭上眼睛。根据自己在纸上所写的词句，细细回味刚才的感受，把刚才玩纸的细节再回味……

好！请大家睁开眼。以“纸”为话题，尽量将你玩纸的独特感受，用你独特的语言，尽量有创意地写出来。（板书“独特感受”“创意表达”）请大家不停笔，5分钟内完成。

（学生迅速下笔，激动兴奋。师四周巡视，不时倾身低头与个别学生耳语，催促动笔，静默观察不同学生写作情景，若有所思。5分钟快完时，见有个别学生未写完）

师：考试时，如果遇到这种问题，该怎么办？

（学生疑惑，摇头）

师：我告诉同学们一种应急结尾方法——戛然而止法，在正写的字后用省略号，你“言有尽而意无穷”，请阅卷老师去想象吧。

（全场大笑）

五、互动评改，分享快乐

师：有道是：“作文百改不倦，文章才会百读不厌。”好文章往往不是写出来的，而是改出来的。现在请大家拿出红笔，按照老师的提示，努力把文章修改得好一些。首先通读文段，边细读边修改。要轻声细读，多余的字词删去，漏掉的字词添上，不顺的地方改一改……我看见有人在问字怎么写，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把它换成同义词，不要写拼音代替，也没有必要问同学……如你已经改好，马上轻声读一遍，找出文中那些就算自己不说别人也知道的文字，请删掉……你文段中有无中心词，如果有请圈出，再围绕中心词快速读文段，把与该中心词无关的语句删去，把还想说的话补上；如果文中没有中心词语，可否加上？……有些同学没有写标题，看此时能否拟出标题？如果标点是一“逗”到底的，请予以改换……其他问题，也请尽力改一改，看谁能越改越好……

（学生按照老师要求，动笔修改自己的文段，很认真。师边巡视，边指导修改）

师：现在请同学们对自己的这次练笔做一个评价，运用“3+1”的方法，先找出3个闪光点，再找出1个比较突出的不足点，并用简明的语言做一个评价。

（师边巡视边点评引导）

师：我见有的同学写道：“闪光点：①有中心词；②语言简洁；③字数比较多。不足点：一‘逗’到底。”这评语要点清晰，要言不烦。

这位同学的评语值得我们玩味：“闪光点：①我心随纸飞翔，好爽！②我文因情流淌，好美！③我修改，我自新！不足点：言犹未尽，遗憾！”这评语好啊，肺腑之言，个性鲜明，文采飞扬，你们也不妨试一试……

（老师巡视，不时与同学交流，指点）

师：同学们已基本做完了自评，接着请围绕玩纸中的独特感受，找出自己文中独特的感受和有创意表达的语句，用笔画一画。然后与同桌或前后左右的同学进行交流，互读互评，不要忘了用你独具的慧眼发现同学作文特别的美。

（学生自由互评，品读声、赞美声、商榷声、争论声此起彼伏。老师面带微笑，来回倾听，频频点头，有时竖起大拇指。时间2分钟）

师：陶渊明曾说：“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下面我们来分享一下同学们写的短文。读的同学，可以读完你所写的练笔，也可以只读你觉得写得比较好的语句或语段；可以读自己写的，也可以读其他同学的。听的同学，请一边认真地听，一边试着进行“3+1”赏析。

生（毛硕宇）：我的短文标题是《百态的纸》：《百态的纸》一张纸宛如一曲歌，你可能谱出一曲美妙的歌；一张纸宛如一首诗，你可能写出一首精彩的诗；一张纸宛如一幅精彩的画，你可能画出一幅漂亮的画；一张纸宛如一个世界，你可能从歌的每个音符、诗的每个字里、画的每个角落体验到人生百态！

师：你对自己短文最满意的是哪点？

生：用比喻和排比把自己对纸的百态的感悟进行了生动地描写。

师：你的不足在哪里？

生：限于时间，没有把纸的“百态”描写具体。

师：生动却不具体，容易给人华而不实的错觉。你既然能比较客观的评价自己的短文，那么能课后把它补写具体吗？

生：能！

师：好！我相信有类似情况的同学也能做到。不知有谁发现没有，这篇短文语言使用上有点问题？

生（毛硕宇的同桌，拿着他的作文本说）：“精彩”一词重复，第三句与第一二句对应得不很工整。

师：你能帮你的同学修改一下吗？试一试，行吗？

生（毛硕宇的同桌）：行！可改为：“一张纸宛如一曲歌，你可能谱出一曲美妙的歌；一张纸宛如一首诗，你可能写出一首精彩的诗；一张纸宛如一幅画，你可能画出一幅漂亮的画……一张纸宛如一个世界，你可能从歌的每个音符，诗的每个字里，画的每个角落，体验到人生百态！”

（刚念完，毛硕宇激动得又说好又鼓掌，随后同学们和听课教师都鼓起掌来）

师：人多智慧多，互改力量大，以后我们可要主动地把自己的练笔、作文与同学分享，相互帮助，我们的作文水平就会提高得更快些。再请同学们继续念练笔。

生（邓杰）：我的作文题目是《玩纸》，我最满意的句子是：“……将纸贴在耳旁，轻轻摇动的时候，那清脆爽朗的声音，把我带进了竹简的海洋。”

师：大家觉得这两个同学写得怎样？能尝试做比较评价吗？

生：毛硕宇用了比喻、排比修辞手法，语言生动；邓杰的语言很平淡，没有用华丽的词语。

师：从语言角度进行比较。我们来看一看，邓杰同学练笔的语言，评价时是用“平实”好呢还是用“平淡”好呢？

（很多学生）齐声：“平实”好一些！

师：为什么呢？

生：“平淡”是语言本身无味，很一般。“平实”是语言上不华丽，比较质朴。所以用“平实”要好一些。

师：在评价别人的文章时，要注意用词哟。请同学们再换角度进行评价。

生：我认为他们都有自己独特感受，都有联想、想象，但我更欣赏邓杰的，因为它更真切些。

生：我的意见有点不同。我认为邓杰念的那句话有两处问题，可以改为：“将纸贴在耳旁，轻轻摇动，那清脆爽朗的声音，把我带进了竹简书籍的海洋。”

师：“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古有“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的美谈，今有我们莘莘学子的字斟句酌，好啊！

生（金梦然）：我的题目是《心在梦里游荡》，我比较满意的是这一段话：“我仿佛听到了父母的呵斥声，听到让我停下来的劝诫声。我闻到了花香，在碧绿的草地里，草色多么醉人。我的皮肤沾上了一阵阵的清凉，感到了苍穹正无私地撒播她的泪水，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请大家不吝赐教！

生：我很喜欢“草色多么醉人”，把视觉转换成了陶醉的心理。

师：这运用了一种修辞手法，知道是什么吗？

生（都摇头）：不知道。

师：你们以后要学，它叫通感。请继续从不同角度赏析。

生：最后一句的拟人特别有情味，“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耐人寻味啊！

生：“草色多么醉人”不如“草味多么醉人”自然。

生（刘江西子）：我的文题是《纸的联想》：“我的手指快速地动着，一把扇子便有了大概的模样。于是想起了夏天的西瓜，还有堆满床的玩具。最后我竟飞回了古代，会是谁用这把扇子呢？我擅自将这个人想成了李清照，她倚着朱红的小楼，手中正握着……纸扇……

（全场掌声打断了她深情的朗读）

师：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你竟能神游古今，超越时空，把你手中的纸扇送到李清照手中，感受独特，妙啊！请大家再把掌声送给她！

生（苏剑夫）：我写的是《白纸的繁杂忧虑》：“长大的我，拿着一张白白的纸，越是简单，越是白，心里就越是毛躁。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而那些童年时学会的折纸飞机的方法，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于是乱折一通，心里不自觉地认为，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年岁越大就越会将越简单的东西想得越复杂……我们就是一张白纸，想得越多，心就会越乱。于是便很烦，最终变成一团废纸……”

生：苏剑夫把玩纸与自己心情巧妙联系起来，真切感人。我也有同感。

生：“年岁越大就越会将越简单的东西想得越复杂”这话有哲理，这是人的进步还是倒退？

师：由单纯到繁杂，是成长的忧虑；由烦躁到淡定，是成熟的快乐。白纸写上智慧就珍贵，激情偕同理智就壮美……

（生会意的笑了，自发鼓掌）

生：我在《纸中的美》中这样写道：“纸中有一种美妙的感觉，纸中有爱，有回忆，有悲欢离合，也有我在人生道路上的挫折与父母、老师、朋友给我的鼓励……它虽然看似淡而无味，同样只是白白的，没有五彩的颜色，也没有灿烂的历史，但是它可以给我们一种质朴的美，一种奇妙的味道，它让我们懂得了怎样去体会、去想象、去回忆。”

生：如果把“质朴的美”展开写，写具体，并与纸联系起来，就会更好些。

师：我们刚才听的几篇文章都很美，可惜时间有限，只好请同学们课后再相互交流，相互评改。现在，我请大家起立，捧起自己的文章，昂首挺胸地有感情地朗读自己的文章。请把自己想象成令人敬仰的作家，此刻就是我们未来文豪们的一次集体宣言！看谁能读得最好，读得最长。现在，就请大家放声朗读自己的美文吧！

（学生全体起立。昂首挺胸，手捧自己的文章，高声诵读）

六、及时反馈，真诚反思

师：这节课快结束了。能与同学们一起上课，这是我的荣幸。此时此刻，我的最大愿望就是想倾听你们上这节课的真实感受，请将你最强烈的感受用一个词语或一个句子来概括。直到现在，还有极个别同学没有发言，我很想先听听这些同学的上课感受……好，请您，您第一次举手，我们为您鼓掌！

生：时间过得很快，我很愉快！

（老师和同学们为她鼓掌，她脸红红的，眼里有泪花，语音激动而大声）

师：有此同感的同学请举手。

（学生都举手了）

师：我也是。其实，课堂的快乐是我们共同创造的，让我们一起鼓掌，奖励一下我们自己吧。

（老师和学生都热烈鼓掌）

生：感悟到了写作文的一些方法，比如应在写作时自由联想、大胆想象。

师：在自由练笔后总结写作方法，在主动反思中提升写作智慧，在不断更新里生长写作个性。后面发言的同学，可否把自己独特的感受用有创意的语言来表达？

生：很有趣，有个性，很男人！

（全场爆发出笑声）

师：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课还是说我本人？我希望都照顾了哈。（笑）

生：我很快乐，我希望您能多练习普通话。

师：谢谢您！下一次很“女人”的时候，我争取普通话能比今天说得更好一些。

（全场会意地大笑）

生：用心去观察生活，便会有美的发现。

（全场掌声）

师：让我们共同努力：美的生活，美的文章，美的人生。

（会场响起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教后反思

写作是认识世界、认识自我、进行创造性表述的过程。写作课本应是学生诗意生活、心灵飞翔的审美活动，使学生的多彩个性在语言王国里享受快乐的阳光。中学生作文美在洋溢着青春，语言充盈着生命活力。

心灵飞翔不仅需要心境自由，更需要联想、想象能力的培养。但现实的写作课并非如此，要么被“正常”地忽视，要么被应试作文霸占而失魂落魄，联想、想象能力在减弱，作文灵性消失殆尽。

写作怎样魂兮归来？我国有联想、想象作文的训练课型，西方国家近年流行故事创作法，各有优劣。写作创意教学追求文心纯真，古今中外融合更新，促使学生在写作课里联想翩翩、想象驰骋、幻想不羁，祈望在美妙的心灵飞翔过程中形成有青春活力、有灵性魅力的作文。

基于这样的写作教学愿景，我上了《纸随心飞》。也基于这样的写作追求，我与工作室老师一起反思这节课，认为这是一节融入生命体验的作文教学：寻找作文素材，融入生命体验；使用情趣语言，增添教学魅力；激发思想火花，激活写作灵感。素材朴实无华，课堂流光异彩，教者借助一张简简单单的白纸，拂去浮华，回归本真，呈现出原汁原味的生态作文特征。

课堂是遗憾的艺术，因有遗憾才有魅力，才会催生新创意。

这节课对学生自改的指导蜻蜓点水，不到位。学生用什么方法修改？自改的程序是怎样的？原想尊重学生差异、发挥学生自主性，但往往是有的学生无法无助，有的学生浅尝辄止，无益于学生自改能力的发展。在后来的自改环节，我们尝试用“六读”来帮助学生自我修改，如下面的课例片段^[2]。

师（面对全班，微笑着继续说）：作文写了就需要及时修改，文章是改好的。用什么方法改好些呢？请先看黑板。

（师分部分板书，边写边问是什么意思，依次写了“言”“士”“四”，最后形成繁体字“讀”）

师：这个繁体字能认识吧？

生（几个学生朗声应道）：读。

师（和颜悦色，手指黑板上的“讀”字）：今天我们尝试用古人读书的追求来修改作文。（指着“士”）读书是一项专业性的活动，我们应该怎么读呢？（指着“四”）读书要用眼，（指着“言”和“讀”的右下角）用智慧的眼光去发现语言文字中最有价值的宝贝。下面就请大家用智慧的眼光来发现自己这次练笔最有价值的东西，请用不同颜色的笔进行修改。其实一篇好作文主要是靠自己不断反复地修改好的。下面请同学们按照老师的提示步骤修改，准备好了吗？

（生好奇，手拿笔，聚精会神）

第一遍读，请从头到尾读一遍，看看你写的短文中有没有假话？哪怕只是一个字、一个词、一个句子，我们都要毫不犹豫地把它删掉。

（生动笔删去不真实的文字）

师（巡视中提醒）：我看到有同学划掉了一行，很好。留下的应该是真话了吧？假话害人害己，真话才有价值。

（又有同学删改）

师（微笑着点头，观察全班同学）：第二遍读，看看有没有哪个词是统帅全文的？我们一般把这个词叫做文眼或者中心词，找到之后请用红笔圈画出来。我看有的同学没画，没画就可能出问题了，说明你写的文字中没有中心词。那就请你用一个词来概括一下你写的内容。刚才我看见很多同学没拟标题，现在你就可以用中心词作为文章的标题了。

（学生圈画中心词，有些同学补拟标题）

师（微笑着点头）：第三遍读，请大家围绕你选出的这个中心词，从头到尾读一遍，看有没有偏离这个中心词的内容。如果有的话，把偏离中心词的那些词、句子甚至段落毫不犹豫地删掉。因为它旁逸斜出了，削枝才能强干啊。

（生继续认真动笔修改，师继续巡视，边提示边在有的学生作文本上指指点点）

师（看到学生改得投入，满意地微笑，不停点头）：我们的写作水平就是在不断地修正中提高的。做好了吗？现在请大家第四遍读，围绕这个中心词看看，有些该说的话写出来了吗？如果没有，请把它补上去，使中心更加突出，内容更加具体、生动、形象、感人。你看看能不能补上一些细节，比如你刚才的心理活动的变化，看能否写得细腻点。

（生很投入地埋头修改，师巡视中随机督促、指导，教室内似乎能听见急促的心跳和写字的沙沙声）

师（用欣赏的目光四处观察）：有的同学补充了很多，写得很快，同学思维很敏捷啊。好，时间到。没有写完的，请用省略号。刚才我们删掉了一些，现在又增加了一些，这时候文章最容易出的问题是什么？

生（边看练笔，边机敏地回答）：前后不连贯，语句不通顺。

师（点头称是）：非常正确。现在请大家轻声地读出来，凭着自己的语感，判断哪里有问题。然后用“增、删、调、改”的办法进行修改。

（大多数学生先轻声朗读后仔细修改，有的学生边朗读边修改）

师（见学生改得投入，非常高兴）：好，最后一遍读。请大家找出今天这一次练笔你觉得写得最满意的地方，然后用你最喜欢的符号标示出来。哪怕是一个字、一个词、一个句子，也不能放过哦。

（生面带微笑地勾画标示，惬意，得意）

这节课还引发我们深入探讨：写作教学怎样不断引导学生在心灵飞翔中享受诗意生活，享受写的乐趣，培养写的习惯？于是，我们尝试了“天天练笔”，数年的坚持完善，获教育部教师教育优秀资源一等奖的网络课程《初中语文新课程创意教学》，总结了“天天练笔”的20多个教学策略；还发表了与本课相关的教学故事、练笔策略及其学理^[3]。

专家评说

飞翔的姿态和过程的优美^[4]

苏立康

（北京教育学院教授，教育部中小学继续教育教材评审专家，中国教育学会中学语文教学专业委员会第八届理事会理事长）

一节仅仅45分钟的课，却让学生经历了作文的全过程，而且整个过程高潮迭起，学生作为写作的主体——时时有精彩的表现，实质是他们智慧的火花不断迸发。无论学生还是老师，始终处于思维活跃、精神愉悦的状态，实属不易。我们不能不反思：一节高效率、高质量的作文课体现了哪些教学规律呢？

首先是营造良好的课堂氛围。在这节课上，学生的心理状态非常好。他们很放松，很自信，而且乐于表达。课堂里的民主平等、轻松快乐的氛围，让每一个学生都感到自己是真正的主人（没有紧张和压力感，更没有被歧视的感受），自己可以自由地表达。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得了。而卿老师在营造这种氛围上，功不可没。卿老师不仅有非常好的教学理念——尊重每一个学生，把每一个学生都看作是完全平等的合作伙伴，而且懂得怎样把这种理念转化为教学行为。从卿老师设计的每一个话题（尤其是“课前交流，沟通心灵”）以及师生交流中的反应里，处处可以看出卿老师对学生的爱护、尊重，其中不乏卿老师的教学智慧。

卿老师先进的教学理念还反映在教学目标的生成上，“想象力不丰富”“观察不仔细”不仅是学生说的，而且是大多数学生认可的。当把解决这一问题作为学习目标时，学生的主体意识更得到了强化。

其次是遵循学生的认知规律，设计教学过程。叶圣陶先生说过：“心有所思，情有所感，而后有撰作。”在卿老师所设计的“调动五官，独特感悟”“情动词发，创意表达”这两个环节里，卿老师千方百计让学生有所思，有所感。学生有话可说，有话想说，这时候，学生写作才不会感到困难；不仅不困难，写作还可能成为一件快乐的事。这是最好的境界。在这里，最精彩的设计，我以为是“心随纸飞”的玩纸游戏。在“互动评改，分享快乐”这一环节里，有6位学生读了写作的片段，其中4篇内容比较具体；而4篇中的3篇内容与“心随纸飞”的玩纸游戏相关。换句话说，是“心随纸飞”的玩纸游戏触发了学生对自己生活（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的联想和想象，与此同时，也触动了他们的情思。只有在这时，他们才能“感情真挚”地“表达自己对自然、社会、人生的独特感受和真切体验”。所以当想象和联想真正以生活为基础的时候，这种联想和想象的内容才能鲜活，才能丰富，学生才能真正写出自己独特的生活体验和独特的感受来。

第三，把评改环节变为学生提高写作能力和写作兴趣的平台。好文章是改出来的，不是写出来的。叶圣陶先生说：“‘改’与‘作’关系密切，‘改’的优先权应该属于作文的本人，所以我想，作文教学要着重在培养学生自己改的能力。”要培养学生改作文的能力，学生先要懂得改什么，怎么改；其次还要乐于改，并且积极地去改。有了这两条，学生的写作能力和写作兴趣必然会提高。在卿老师的指导下，这两件事都完成得比较好。

关于第一点，先安排自改。卿老师让学生两次读自己的文章，一读把文字改得大体通顺，二读要围绕中心说话，且都提示了具体的操作方法。在交流的环节，又安排了互改——既改内容，也改文字。尤其值得称道的是，“改”是随着“展示”进行的，展示是对写作的充分肯定，在充分肯定的前提下提出修改意见，又提供了具体的修改方案，被改者完全是受益者，他怎么不“激动得又说好又鼓掌”呢！在互改这一环节里，还有几个推敲语言的细节，也很精彩。学生有了这样的语言实践，必定会提高语言运用的能力。

卿老师对学生的尊重和爱护也充分反映在评改这一环节里。如自评的“3+1”的方法，引导学生充分发现自己的优点；互评时，绝不吝啬赞扬、鼓励和掌声。学生在改、评和交流中，心里仍然充满自信；改之后，他们更加强了自信。他们怎么会不愿意改呢？

总之，学生在写作的全过程里，始终是主体。他们自信地说，兴致勃勃地写，高高兴兴地改。一节课下来，他们收获良多。感谢卿平海老师把《课标》上的比较抽象的表述借一节生动的课展示出来。

【注释】

[1]卿平海．《纸随心飞》的作文教学实录［J］．语文教学研究，2008（8）：14-20．

[2]卿平海名师工作室.语文课堂创意教学［M］.四川大学出版社，2007：49-50.

[3]卿平海.天天练笔：学生诗意生活的创意表达［J］.语文教学通讯，2015（12B）：1-8.

[4]苏立康．飞翔的姿态和过程的优美——评卿平海老师作文课《纸随心飞》［J］，四川教育，2008（8）：23-24．它是《四川教育》在“中国当代名师课堂教学艺术品赏——卿平海：简率洒脱”时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