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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9
6.关注中国美术界
卓有成效地开创了中国现代美术教育,以策划和提升中国当代艺术为己任的林风眠,自1951年定居上海之后便永远失去了重登教育讲坛的机会。然而,在上海的二十七年中,林风眠从来没有放弃过以任何形式对美术和美术教育的发展作出贡献的努力。一方面,他通过勤奋地艺术创造把对绘画中各种基本元素的研究和试验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另一方面,他对我国美术界动态和敏感问题仍然十分关注,并以各种可能的方式发表自己的意见。据不完全统计,二十世纪50—80年代之间,离开了教学工作的林风眠在重要的报章杂志中发表论文9篇,出版画集3本,并在1958年编著了介绍法国印象派的专辑《印象派的绘画》(详见附录一)。尽管如潘其鎏所言,在这些文字中不乏“几篇迎合时宜的短文,以应报社采访的要求,据我回忆大多由别人代笔”。①但重读这些文章,我们仍能从中看到林风眠对当代中国艺术界的高瞻远瞩和深切关怀。归纳起来,这一时期林风眠对中国美术现状的发言突出了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继续关心美术教育事业。宏观上,向政府决策部门提出中肯的批评建议。提醒决策部门对艺术院校的规划动迁要考虑到它相关的地域性和历史性关系。在1957年发表的《美术界的两个问题》②中,林风眠具体地指出:“我感到的是领导部门对教育事业没有全面性的规划。例如原有上海美专、杭州美分院、苏州美专,每个学校都有它的历史。上海的迁到了无锡,杭州的要迁上海,现在无锡的又要迁西安,杭州迁上海的没有迁成,结果上海没有一个美术学校。广东的迁武昌,现在听说又要迁回广东去了。种一棵树吧,今天种这里,明天又拔起来种那里,这样种法是永远种不活的。”③而对于当时我国的美术教育现状,林风眠则严肃地指出了其教学计划的缺失和教学内容的狭隘乃至荒谬。他写到:“一个美术学院是培养新生力量的基地,可就没有很好的教学计划,青年们在学习上无所适从。例如过去强调生活,这本来是好的,可是另一方面却不要技术,随便给人扣一顶技术观点的帽子,甚至说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滚出学校去,蒙娜·丽莎的微笑也受到了最恶毒的批评”。④林风眠对美术教育界的批评还具体到教学工作中存在的一些突出的错误认识问题。比如,提出了对于素描基础教学中普遍存在形式主义倾向的担忧:“素描练习,变来变去,迄今还没有肯定的方法,追求形式,失去学习素描的真实意义”。而对于50年代青年学生中流行的印象主义热,林风眠主张要慎重对待,他说:“说印象派是形式主义,过去临摹西洋古典作品也受到批判,可是现在学生又在临摹印象派,事实上印象派的作品是临不得的,要知道培养一株幼苗是多么慎重和细致的工作”(同上),并于第二年编著出版了《印象派的绘画》⑤。
第二,提倡对各种艺术理论广泛的研究,反对狭隘主观和粗暴地对待艺术理论和艺术创作。他以理论界对于欧洲印象主义的荒谬认识为例,揭示了我国当时艺术理论建设中的缺陷与霸道。他指出了一些画家实际上“一面在用印象派的技法,一面却大骂印象派”,⑥并将问题直接指向了当时艺术管理部门中的官僚主义。他认为:“其实印象派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一百年了,它的优点和缺点早有定论;我们直到现在还闹不出个结论来。尤其是以自然主义和学院派替代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美术创作,成为清规戒律。不同于他们的就扣上形式主义的大帽子,一棒打死。出版社和展览会的评选委员们,手里都像拿着一个同样的模子去套所有的作品;套得上的就要,不合规格的就落选。千篇一律、公式化、概念化的产品就大量出笼,霸占艺坛。学术上的问题不允许主观和粗暴,必须提倡广泛的学术研究,才能达到真正的百花齐放。”⑦
值得注意的是,一向被指控为形式主义的林风眠,实际上在这个时期的文字中还反映出他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不带偏见的研究。从他的谨慎书写中不难看出,林风眠并不笼统地反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对它的态度是肯定的和开放的。真正被林风眠所反对和批评的是那种“一知半解”的,将形式狭隘地锁定在“自然主义或学院派”之中而自我标榜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他在《美术界的两个问题》中如是写到:“对学术的研究领导做得太少,对待美术创作问题上一知半解,把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道路看得太狭小”,并引用了墨西哥著名现实主义画家西盖罗依斯的见解:“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美术创作,随着各民族文化传统的不同,而正在开始;决不是也不可能拿历史上过去的东西,如自然主义或学院派的东西来替代我们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美术”。
林风眠所理解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术应该是一种理论上对形式开放的,因此并不排斥对其他艺术风格进行研究和吸收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这在他的《要认真地做研究工作》⑧一文中有更清澈的阐述:“几年来许多美术家和理论家,把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范围看得太狭小,把自己和别人束缚在一个小点子上来理解一切,结果,现实生活的进步和艺术上保持着落后的现象,极不相称地存在着。究竟什么是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写实主义、自然主义、印象主义、学院派或野兽派、立体派、未来派……?它们怎样形成和成熟?不要先肯定或否定一切。必须研究它们,了解它们,的确消化它们,细细地做一番去芜存菁的工作。”
第三,作为我国现代美术的奠基者和推动者,林风眠关注在新的社会制度变迁中合理解决艺术家们生活问题的可能性。他提醒有关决策部门注意到“美术家闹穷”的问题。提出许多美术家“实际上连生活都成问题,没法维持最低生活水平。”⑨为此他提出的建议是通过轻工业发展工艺美术品的生产而将美术家在工艺美术方面的创造潜力发挥出来,从而一举两得地解决美术家的经济来源问题。他还“建议很快地建立一个工艺美术学院,可以集中人才,研究改进。如果美术家能够在工艺美术发展中起点作用,既美化了人民的生活,又解决了美术家的生活需要。”⑩林风眠的这个筹建工艺美术学院的建议发表于1957年5月20日的《文汇报》上,而事实上一所命名为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学校已经于一年前的5月21日由国务院批准在北京成立,并于11月1日在北京马神庙白堆子正式举行了建院典礼。而该院的第一批师资正是来自林风眠当年创建的浙江美术学院。看起来北京成立了工艺美术学院的消息直至第二年的5月份林风眠尚不知晓,可见身在边缘的林风眠还是那样真诚地关注着中国的美术界,关注着中国的美术教育。当然,工艺美术学院的成立究竟多大程度上解决了美术家的生活问题也是一个尚待考察的问题。
第四,离开了美术学院的林风眠仍然对青年美术家保持着普遍的关爱,不失时机地传授经验,指出问题,鼓励青年美术家端正态度,“在技术上踏踏实实下工夫”。他劝告年轻的美术家“心情不要太急”。谆谆告诫他们“一个真正的美术工作者,他首先得是个诚实的人”。鼓励他们“研究美术史和前人的创作经验;认识我们多彩的民间美术”。通过“艰难的劳动过程”和“踏踏实实”地下工夫,最终“在自己的艺术生涯中创造出好的东西来”。(www.chuimin.cn)
自1951年到80年代后期,林风眠的活动已基本上离开了中国艺术界关注的中心。他的意见不再像以往那么举足轻重,他的忠告甚至听不到任何回响。然而,他对美术界持续的关注不仅仅是给后来的研究者提供了历史性的脚注,一个更具实践性的意义是它使林风眠的艺术始终保持着一种社会性关照。它从思想意识的层面上保证了林风眠艺术对当代社会的主动性和开放性,使林风眠的艺术在深奥的形式试验的同时具有较深层面的社会交流功能。
注释
①潘其鎏《侨居异国忆恩师——恩师林风眠辞世六周年祭》,1998,美国旧金山,金尚义提供,1999。
②③④⑥⑦⑨⑩林风眠《美术界的两个问题》,载于1957年5月20日《文汇报》。
⑤林风眠《印象派的绘画》(编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58。
⑧林风眠《要认真地做研究工作》,载于1957年《美术》杂志第六期。
有关资料见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101686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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