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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陶庵梦寻:鲁府松棚的神奇魅力

【摘要】:鲁府旧邸二松,高丈五,上及檐甃③,劲竿如蛇脊,屈曲撑距,意色酣怒,鳞爪拿攫,义不受制,鬣起针针④,怒张如戟。旧府呼“松棚”,故松之意态情理无不棚之。鲁宪王晚年好道,尝取松肘一节,抱与同卧,久则滑泽酣酡⑤,似有血气。以前府上人称之为“松棚”,大概是因为它把松树的所有意态情理全部棚在其中的缘故吧。鲁府便殿的三扇门,都被松枝盘郁围绕,阴暗得不见天日,茂密到雨打不透。

【原文】

报国寺松,蔓引亸委,已入藤理。入其下者,蹒跚局蹐,气不得舒。鲁府旧邸二松,高丈五,上及檐甃,劲竿如蛇脊,屈曲撑距,意色酣怒,鳞爪拿攫,义不受制,鬣起针针,怒张如戟。旧府呼“松棚”,故松之意态情理无不棚之。便殿三楹盘郁殆遍,暗不通天,密不通雨。鲁宪王晚年好道,尝取松肘一节,抱与同卧,久则滑泽酣酡,似有血气。

【注释】

①亸(duǒ)委:盘曲下垂。②局蹐(jí):亦作“跔脊”。拘束谨慎的样子。③檐甃(zhòu):此指用砖砌的屋檐。④鬣(liè):某些兽类(如马、狮子等)颈上的长毛。⑤酣酡(hāntuó):像酒醉脸红一样的色泽。(www.chuimin.cn)

【译文】

报国寺内有一棵松树,枝蔓相互牵引着盘曲下垂,早已进入藤蔓生长的意境了。走入松树下的人,顿时变得步履蹒跚拘束谨慎的样子,压抑得透不过气来。鲁府旧宅有两棵松树,高五丈,上面达到与砖砌的屋檐齐平,枝干像蛇脊,弯曲着撑起身体伸展出一段距离,感觉像是在发怒的神色,张牙舞爪地抓挠着,大有想脱离控制的模样,浓密的松针就像兽类脖颈上的鬣毛一样根根竖起,愤怒伸张如同剑戟一样锋利。以前府上人称之为“松棚”,大概是因为它把松树的所有意态情理全部棚在其中的缘故吧。鲁府便殿的三扇门,都被松枝盘郁围绕,阴暗得不见天日,茂密到雨打不透。鲁宪王晚年喜好钻研道教,曾经截取一节肘状的松枝,每天都抱着它睡觉,时间久了,松枝就变得光滑润泽,而且泛出酒醉脸红一样的色泽,看上去好像有了血气。